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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可以让墨子认为“同归之物,已知其要,无需再读书”的人物。这个小故事,说的就是弦唐子问墨子,说先生你当初跟公尚过说,书不过用来衡量是非曲直罢了,你怎么还看这么多的书?墨子告诉弦唐子,说公尚过这样的人啊,心对于事理已达到了洞察精微。对于殊途同归的天下事物,已知道切要合理之处,因此就不用书教育了。

索卢参提起笔,揣摩着这个故事,提笔在一本批注理解上写道:“同归之物,既知其要……这个要,是什么呢?”

“如勾三股四弦五,其要就是勾的平方加股的平方,等于弦的平方。子墨子所说的那些书,是诸如勾股三四五、六八十、八十五十七等数。而要,则是其中的本源,所以说天下同归之物,只要知其要,便可解,无需再看那些列举的书。这是一种解释。”

“另如适所说的方法,而书是结论。或者说,是子墨子所言的推理、说知之术。如当年在沛县所作的种麦田,阳光、雨水、温度、麦种、土地尽数相同,而唯独粪肥施与不施,这是一种。另如子墨子所言的窗外色与窗内色同,而知道窗外色就可以推论出窗内色……”

“只是,方法虽知,但结论却是先贤众人之力得出的。这样的书,除非全都记下了,否则不可不读。若不然纵然知晓方法,可是人世如白驹过隙,不能够在生前都推论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同归之物、既知其要的含义。其中的类比内涵,不可不察。”

“说知推理之术,天下皆同。如我在极西之地,遇一人名为德谟克利特,他言万物乃原子组成,只是有人却问:若一物均匀,长短所含的原子都是相同的,那么若是构成矩三角形,两边各为一,那么斜边的原子数是多少呢?如果这个数,是存在但却没有道理的,那么原子到底是不是紧密而可以最终分割的呢?如根号二个原子,到底是多少呢?这不能证明此人说的原子的想法不对,只能说明他想的一些是不能解决这个疑惑的,尚需修正,因为按他此时的想法,推理会出现谬误。”

索卢参写到这里,忍不住想到如今在泗上,已经基本是下一任巨子的适,心想这几年他又弄出些什么东西呢?他的两位夫子,难道真的去过极西之地吗?

遐想中,马车忽然停顿,马车外马奶骑马走到车外,说道:“有人在前面,询问咱们是否就是咱们……”

索卢参笑道:“去询问一下,应该就是公子章来迎接我们的人。”

车队之前,百余人骑马乘车,派人远远询问,以作迎接之态。

之前索卢参已经派人通知了公子章那边的人,就是为了引公子章派人前来迎接。

这百余人,正是公子章派来的,相迎于此地,就是为了表示公子章的态度,以争取墨家作为盟友的支持。

百余人中,不乏赵国贵族,也混有一些身份特殊保密的墨者。

不管身份如何,公子章既然有令,那这一次迎接也就要做足姿态。再者如今墨家在泗上风生水起,已然是天下争端中不可忽视的一支力量,连越国这样的蛮国当年都能够称霸为伯,力量这东西有时候的确可以带来尊重。

这些人姿态恭谨,名义上是为了迎接从几万里之外归来的索卢参,这也算是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