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造冶走到适身边,问道:“若约天下好战之君,必要野战。商丘一战夜袭,已不可复刻,平原三军决战,墨家若能胜楚一县之师,则就可以让天下好战之君有所顾忌。”
“适,此火器虽然可用,亦可成军,但是……我墨家所擅长者,步战与守城。”
“若敌人以战车突袭,白日战场平原,又该如何应对?”
“你不曾见过战车奔袭的场面,真正驷马战车疾驰而来,除非我墨家备城门精锐,否则步卒必然惊慌逃窜,到时候也未必就能用这火器击杀马匹。”
他是支持适扩军备战加强墨家实力的那一派的,但他也必须为墨家的将来考虑。
是专门养车兵?还是墨家继续朝着步战的路走下去?
上次商丘盟楚,选择了夜袭夜战,除了出其不意的目的外,也是知晓在平原上步兵是打不过车兵的,即便是墨家精锐也不可能胜过楚国的车广精锐。
商丘一战之后,各国想必对于墨家的夜袭都会提防小心,这种机会已经不再有了。
解决不了平原决战对抗战车的技术问题,墨家约天下之剑只能变成弭兵之盾,做标本平衡的砝码。
适冲着公造冶的弟弟点点头,公造铸从远处牵来两匹马,后面拖着一辆沉重的车。
两个人打开那些木板,一门古怪的模样的东西展现在众人面前。
青铜的,也是圆管,不过比起刚才的铁管更大更粗,后面稍微粗大一些,前面稍微细一些。
在适看来,这玩意略可以称之为“炮”,反正最原始的炮连松木都能做,这玩意虽说模样差了点、口径小了点、威力差了点,但终究称之为炮还是可以的。
公造铸指着那门原始的简易火炮笑道:“这东西,和铸钟倒有些相似,只是技巧有些不同。”
他原本就是铸客出身,祖父曾为楚王为曾侯所制的编钟中出过力,水平极高。
铸钟铸炮,在火药武器刚刚起步的时候并不分家,上好的铸客只要出现火药,用不了五年就可以转型成为铸炮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