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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关键在于墨者的政策,如果墨者拉拢那些雇农、井田农奴,提供贷款、提供铁器、提供新垦地五年免税的政策,这些原本土地上的人很快就会逃亡到墨者那边。

而如果墨者不对这些人提供贷款、提供铁器等,稍微的政策改变,那些原本依附土地的人还是很容易成为“助耕”者,即农业雇工。

稍微的政策摇摆,区别就是支持和坚决反对。

适考虑到不久将来的手工业发展,其实并不希望沛县全是富裕的自耕农,他甚至……希望有一批贫苦至极的无地者。

所以其实墨者是和那些私亩较多、不依靠大量公田的旧贵族是有合作空间的,只要他们愿意放弃人身依附这种已经阻碍铁器牛耕出现后生产力提升的剥削方式。

他们可以做经营性地主、他们拥有牛马和土地金钱、他们可以种植一些新作物获取财富。

而那些还指望着井田制农奴人身依附关系获利的旧贵族,他们不愿意自己走入垃圾堆、又不愿意自发变革自己的身份,这让墨者很无奈,只好送他们一程。

这个时机,适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这些道理和在场的墨者讲清楚之后,墨子道:“楚地传来消息,楚王已经出动了王师、阳夏之师、陈之师。按孟胜和屈将传来的消息来推算,楚王如今应该要到安陵。”

适回忆了一下,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

楚声王不是今年死,就是明年死,这一次出兵围宋已经是不可更改的必然了。

马上,赵、韩、秦三国都要死君主,加上楚声王比他们要早死一年左右,可以说各国都要狠狠地乱上一阵。

不趁着这么有利的外部条件搞点大动静,适觉得实在愧对自己头脑里的那些关于战国初年的记忆。

墨者具体要在沛县怎么办,其实大部分是适提供的思路。

但现在,这件事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所以这些话不能由适来说,墨子选择自己来讲,以压制内部的争议。

墨子同意适的意见,但也知道适毕竟还是年轻,墨者内部改组之后的很多事是要经过商量达成上下同义的。

同样的话,墨子来说和适来说,在墨者内部获得的支持并不会完全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