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快就来了,哗啦一下拉上帘子,把景离隔离在外面,然后风驰电掣一般地拔了管交代了两句,走了。景离重新又把帘子拉了起来,让窗外的光线照了进来,问:“疼吗?”
孙慈微微蹙眉,说,疼。想想又勉强地笑了一下,说:“给我放首歌呗。”
“好啊,想听什么?”
“你来选,选个轻松一点的。”
景离打开了手机,连上了蓝牙的音响,选了一首轻音乐。他趴在床边,看着孙慈慢慢闭上了眼,听着他播放的曲子。过了一会,两个人都睡着了。
连着两天没有好好休息过,景离这一觉就睡得很沉很沉,他再次醒来时,只觉得两条胳膊都压麻了,甩了一会才渐渐找回知觉。
孙慈眯着眼,半靠在床头上,见景离醒来,便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凝望了好一阵都没人说话。
此时天已黑了,头顶上的灯明晃晃地打在两人的脸上。景离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长久地,看着孙慈的脸。他愣愣看了半响,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礼,一时间也没有想好该说什么,只得笑了笑。
孙慈慢慢伸出手,摸着他的头。景离顿时觉得有些不安,不由地就缩了一下脖子。
“谢谢你了,趴着睡一定很难受吧,上床来,我们一起躺会。”
景离急忙摇头。
他对孙慈终究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何况病床这么小,对方又是病人,他也不好意思和别人挤在一起。他站起身来,说:“慈哥,你饿吗,要不要我叫点外卖来吃?”
“我不饿,我没有胃口。”
景离点点头。
他是真心不喜欢医院这个地方,在医院呆的这两天,让他非常地难受,总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苦的,每时每刻都憋得喘不过气。可是他一直在隐忍,从来不敢在孙慈面前有什么显露,生怕对方是觉得他照顾病人而不耐烦。
不过,他忽略了一点,他不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常年的清新寡淡的性格让他根本不善于与人虚与委蛇,心中有什么不悦不满,很容易就暴露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