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明死后,环太湖的老世族,对虎丘山的长孙无忌或许很客气也很尊重,但根本不可能拿他当自己人。
虎丘山下德明堂,这些个太湖边扎根百几十年的坐地户们,在此时,只会盯着张操之,长孙辅机算哪根葱?
“那么,四郎,你觉得老夫会支持长孙无忌吗?”
“会吧。”
张贞犹豫了一下,如是道。
“噢?为何?”
“辅机公不过是求财求一份传世的物业,他又不会真个做了江东王。”
“他要是想做江东王,老夫也不介意。”
“……”
听到张德的话,张贞明显震惊了一下,扶着栏杆,在船舷边上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家宗长。
虽然知道自家宗长从来都是类似个“癫子”,可听到张德这番话,张贞还是有些好奇:“宗长,这让辅机公做大,又有甚么好处?”
“只要能满足老夫的需求,又何必计较是何种形式呢?”
老张拍了拍张贞,“比如要修一条铁路,从润州修到苏州,苏州修到杭州。总不能一个州一个县地去谈吧。总是要有统筹规划的官署出面。前几年修路,修到上海镇,从常熟到上海,这一路着实省心省力,为何?因为这条路尽数在苏州境内。可是,江阴到常熟这一段,若非三郎为江阴县令,你当是那般容易的么?必是要去常州、江阴消磨牙口。这等浪费时间的事情,老夫是不愿去做的。”
听到张德的话,张贞微微点头,不过他还是多了一句嘴:“可是宗长,万一修路不利长孙氏,比如……比如咱们先假设长孙氏蓄纳大量丁口,人力极其旺盛,力夫车马极多,这修路便是要砸了长孙氏门下成千上万人的饭碗。这纵使有了统筹的条件,却也未必能修成铁路啊。”
“这个简单。”
老张轻描淡写地看着滚滚长江,“把他杀了不就行了?换一个愿意修路的,又有甚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