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坊内的小市,还有些街坊的小店,算甚么大买卖。这要是有个两市大买卖,才是真的发达。”
嘴上虽然说得不屑,可神情得意,眼睛飘忽,彻底地出卖了史仁表的心情。
“你倒是嘴上硬气。”
嗔怪地拍了一下史仁表,普宁公主似是想起一事,“那薛州刺史,到底甚么来头,阿郎这般地看重?”
“这如何敢不看重?娘子有所不知啊。”
史仁表看了看房间,见没有奴婢,这才道,“我只当薛州刺史是个薛氏来的,哪里晓得,却是个杂种出身。他本是斛薛部的少族长,当年灭了夷男时候,还差点被封个小可汗当当,岂料论功行赏的光景,他硬是要改了姓氏,陛下就赐了他姓薛。”
“还有这个典故?倒是不见阿耶提起过。”
“这等故事,又有甚么说的。当年打破铁勒,诛杀夷男,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件小事,比起契苾部反叛夷男,实在是微不足道。”
史仁表说罢,又对普宁公主道,“再者,娘子可知道那薛州刺史为何要改姓么?他是受过张梁丰殴打的,当年还跟张梁丰争过瀚海公主,结果居然是不打不相识,认了张梁丰为大哥,这便在薛州有了站稳脚跟的底气。”
“居然还有这等事?”
听到老公这么一说,普宁公主很是惊讶,“若如此,倒是明白为何阿耶不甚提起,若是提起,便是成了张江汉的功劳。”
“是哩。”
史仁表连连点头,“不过此事跟咱们无甚干系,如今攀上了安平长公主,这薛刺史便成了咱们家的人脉交情,也算是得了便宜。”
“也是,如今不比从前,丰州那里的人情,早就淡了去。那碱面场想要做起来,没有西北的坐地户,纵使能赚上一笔,却也不能跟喝水一般容易。”
两家互相需要,又恰好有了点“渊源”,这就建立了联系。薛州刺史需要丰州碱面场的就业岗位、商品配额,丰州碱面场则是需要薛州的劳力、粮食还有黑白两道影响力。
切合的恰如其分,当真是可以算作“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