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勤勉,越是发现时间不够用,反不如在辽东时候,要操心的事情少之又少。
“那孙思邈来了京城,不是也教授了一套甚么健体之术吗?怎么不督促……”长孙皇后皱着眉头正要诘问,忽地反应过来,就算是督促,督促了又怎样?
一时间自己也沉默了下来,康德见状,也是有些愁恼地叹了口气:“也是生了‘宁可信其有’的心思,这才招了道士。陛下并非不是不知道道士无用,也并非不知道旬日服用的‘金丹’只是糖豆,就是求个心安理得。”
万一有用呢?这不是有如神助?
结果自然是没有神助,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这种恐怖的业务量,秋冬季节气温的一点点变化,把皇帝少年时期的“哮喘”都勾了出来。要不是康德灵醒,指不定当时皇帝会发生什么。
集权的后遗症很快就显现出来,当中枢的唯一决策者生个病,一应大事,就像是断了线一样,处处都充满着小心和谨慎。
马周固然敢担着责任硬上,可不代表弘文阁这帮“阁臣”也有这个胆量。孔颖达和呃褚遂良是跳不出文教这个领域的,正如侯君集只敢在军事上略作表态,李大亮只能在工程领域开口……
这不是那个贞观二三年大家一起在朝堂上疯狂嘴炮输出的时候了。
“偏偏这时候病倒……”
头疼不已的长孙皇后揪心的事情并非只有老公病倒,这片刻的权力变化,鬼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太上皇、东宫太子、京城魏王、进奏院、弘文阁……错综复杂的程度,远超历朝历代。
“圣人可要召唤太子入京?”
康德冒死问了这么一句,问出口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冒汗,但他不得不这样问,他是皇帝御用的家奴,必须为主人筹谋,哪怕他的履历上,有不少不为人知的黑历史。
“不必。”
长孙皇后目光冰冷地看着康德,“传召内府及诸监令前来。”
“是,奴婢这就去。”
浑身哆嗦的康德忍住了擦拭汗水的冲动,缓缓地退了出去。刚才的一刹那,他已经知道了皇后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