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算是被那江南子给算计了。二郎心中,大概是不舒服的。”李渊面色如常,浅饮一口,回味了一番酒味,“老夫也不甚痛快,此獠当真狡诈阴险。”
“陛下哪里像不痛快的。”
武士彟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笑了。李渊有一个好,从起家到上位再到下台,集权的效果一向不咋样,心思也不在集权上,一身本事,留给世人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玩弄平衡玩脱。
效仿杨坚的失败者。
“老夫无有二郎那般功业,便也看得淡一些。”
二人一个躺着说话,一个倚着扶手凑过来倾听,一张小小的圆桌,上面摆着吃喝,相当的惬意。
“陛下是指甚么?”
“基业。”
李渊就这么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一手托着酒杯,一手随意地搭在肚子上,眼睛瞄着天悠然道:“这开万世的基业,大概是不会有的。老夫说的,便是这个……只是被那江南子打醒,着实有些……”
有点感慨,却也不知道感慨什么。作为老皇帝,李渊对“创业”是很有激情的,但要说“守成”,他对开万世基业并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不是说不想,而是玩弄权术的高手,大多都有这样的清醒认识。
理性是压倒感性的。
“陛下想不想听听老臣之言?”
“哎呀,客气个甚么,陛下个屁,老臣个屁啊。老夫是皇帝还是你是巩固栋梁?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李渊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老兄弟,然后正打算把葡萄酒一口干掉,不远处却有个女子咳嗽了一声。
“咳嗯!”
声音不大,但听的真真切切,宇文昭仪远远地瞪了一眼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