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些个坐马车的,都是关内河东的,是太皇妃嫔的娘家人。求的不是营生,而是出仕。如今要是能有长乐公主举荐,那能一样?连博陵那边……都有人过来。”
“崔氏不是垮了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呢,何况是个老大世族?”
“也是。”
说话间,老刘嘬了一口酒,咧嘴回味了一下酒味,然后又道:“骑马的,咱们眼见着几拨,有河北、辽东、淮南、漠南、江南、山南……数得着的大商号,都是来了人的。这里头,倒是另有乾坤。”
“怎么说?”
“这消息,就不是半掩门那婆娘能知晓的,俺也是在城西请了‘西秦社’的一个档头吃酒,平康坊还开了一间房。”
“六哥爽快。”
“姓名就不说了,俺打问了一番,档头跟俺讲,这光景来拜长乐公主门的,不是因为公主,缘由全在武汉身上。”
“武汉?难不成长乐公主真个要招了张梁丰做驸马?”
“这俺如何知晓?不过公主府内外账房,还有那些个操持业务的,多是武汉来的。就连那个……就是那个在院墙外写礼单的,似乎还是曹夫子的弟子之一,在汉阳书院读过书的。”
“难不成,长乐公主还能帮着从武汉牵连业务不成?”
“哎哟!说对了,便是如此啊!”
老六手掌拍了一下桌子,“今年‘敦煌宫’采买,公主府就能说得上话,连怀远郡王的人都到了,你们说,这要是长乐公主一高兴,赏你几根骨头,这不是一夜暴富么?”
“敦煌宫也能说得上话?”
“就算不是敦煌宫,就去敦煌,那口内进入西域是多少人马?敦煌宫管得过来?还不是要看市井?这里头多少油水?人吃马嚼的,总不能从甘陇搜刮吧?再说了,别家运个米面到敦煌,还能剩多少?有武汉一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