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宾王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与会众人,吃的所谓“白蟹”,其实就是梭子蟹。除梭子蟹之外,还有各色螺蚌鱼虾,可以说相当丰富。
便是“清汤”,也是用开水冲开虾米和紫菜干,饶是老家山东的马周,眼见着密密麻麻的海货,也是食指大动,肚子里顿生馋虫。
这是皇帝请的“便饭”,没什么计较,颇有行军用餐的意思。除带在身边的六部侍郎、主事之流,军官、内侍同样不少。
朝鲜道新设,地位上不如国内十道,否则,与会吃饭的牛进达,就应该是朝鲜道黜置大使,而不是朝鲜道行军总管。
以往要消化边疆,非三五十年不能见效。如今却是大不相同,皇帝在朝鲜道是有大动作的,仿佛是要在朝鲜道置亲王府。
只是还不清楚放什么样的亲王,配置比照国内还是另行点拨,可以说皇帝留给了朝臣无限遐想,又颇有底线。
“到年底,辽东蛮夷中,男丁青壮出多少,这一二月,就要拟个章程出来。”
嘎巴嘎巴嚼着蟹腿,李董似乎吃的不爽快,抖了抖手,在盥洗盆中洗了洗,随意地拿起毛巾擦干,一旁内侍立刻命人赶紧给皇帝剥蟹。
“陛下,室韦、扶余、靺鞨诸部青壮,可是比照中国?”
“比照甚么中国?”
李董横了一眼,余光看到几个奴婢正在卖力地挑肉挖膏,然后大马金刀地双手放在膝盖上,环视四周,“胡虏十二岁便要谋生,朕以为,胡虏十二岁算个青壮,也是入乡随俗嘛。”
“入……”
下首牛进达差点情不自禁蹦跶一句“入娘的”的出来,要不是对面马周死死地盯着他,他大概又要被皇帝斥责,一个“君前失仪”是少不了的。
“牛卿是有话要说?”
李董转头看着牛秀。
一个激灵,牛进达赶紧把手里的皮皮虾扔了,然后抱拳道:“陛下,臣以为入乡随俗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