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约是真的丧失了生育能力。
“大郎,你新年要去长安么?”
安平披着狐裘,手中抱着一只熏香护手,云梦泽的冬天,湿冷的厉害。不是从小在大江两岸长大的北人,陡然来到荆襄大地过冬,都会一根根手指紫红肿胀,宛若萝卜。渗血的冻疮,能让人以为这是从阴沟中刨出来的尸体部位。
然而即便如此,南方终究还是能活人的。没有暖气的北方,一场大风,兴许就是数以万计的性命被夺走。哪怕有火炕、地暖、壁炉……可真正能烧一个冬天的人家,大约也不是穷苦黔首。
煤的开发,哪怕仅仅是作坊式手工业式的开发,也大大地缓解了蛮子们在冬天拼死一搏的亡命血气。
一如杜天王在山东闹腾甚么“天下一族”,也不过是稍稍地缓解了皇帝对五姓七望的痛下杀手。
李董还在疑惑,他本能地觉得这玩意儿有毒,但感性告诉他,杜克明是老搭档老伙计,不会是深坑;而理性又给了他一点点奇怪的爽点,比如杜克明的套路,仿佛能把五姓七望拉低到乡村小地主这个级别,到那时,甚么高门望族,于朝廷而言,一人之下,众生平等……
“大约是不去的。”
老张双手抄在袖子中,穿着一身对襟长衫,玉带收束,显得身材提拔高大。李芷儿站在一旁,越发显得娇小。
“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怎么说大约?”
“看你家二哥的意思喽。”
张德说着,搂着安平在廊下走着,然后轻声问道,“芷娘,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一日,我被卷入谋反谋大逆中,你当如何?”
李芷儿一愣,微微蹙眉:“张郎若如秦之商君,妾自虽君五马分尸便是。”
“嗯,好。”
老张点点头,“这太平日子,只怕是不长久了。”
贞观新政如火如荼,长孙无忌还带着小弟们在草拟《大唐律疏》,只是现行的《贞观律》,却有加了些许增补,大朝会上重臣们各显神通,这些增补的“法”,居然无一例外,都围绕着“钱税”二字在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