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表示,我特么也不知道太原府那边居然这么给张叔叔面子啊。张公谨在代州任上出了名的会做人,钱不是问题,门路不是问题,一切都不是问题。
官场上最喜欢的上官,不就是这样的吗?大家都在河东道这一条槽里啃粮草,定远郡公这么大的体量都没说挤兑谁,这得多大的胸怀?
当然,这和张叔叔胜任定襄都督府都督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和张叔叔披上三品朝服也没有任何关系,和张叔叔的白糖更是毫无瓜葛。
这完全都是看在江南少年独自拼搏的可贵精神,广大官场老前辈提携同僚后进小侄,这么高风亮节,怎么用拉关系套近乎这种俗不可耐的形容来玷污纯洁的善举?
因此,太谷县的公仆,很激动,很高兴,很低三下四。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和诸位再相见,告辞。”
然后,不知道从哪旮旯,居然响起了“送别三叠”的歌声。听到这个歌声,程处弼脸一黑,李奉诫嘴角抽抽,气氛有点尴尬。
西行走了一日,到永和关的时候,程三郎问张德:“哥哥,王中的让那么多人没了田地,要是引起民变,他人头落地不妨事,万一攀扯了我们……”
张德冷笑一声:“攀扯我们?如何攀扯?”
“这个,若非我们收购麻丝,也不至于太谷县田地过半被强买来种麻啊?”
“我们问太谷县衙买的,文书俱在,难道我们买了太谷县的田地?”
“这倒是没有。”
“我们仗势欺人逼着百姓种麻了?”
“这自然也没有。”
“这些都是太谷县大族和官员干的,与我们何干?再者,百姓只认县衙,可不认我们。要知道,天下麻丝多的是,怎么偏偏我们就来了太谷县这个穷乡僻壤呢?”
“说的也是,为什么?”
“当然是贪官污吏的伎俩,从中牟利残害百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