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闻言看了一眼梁伯庸,稍稍有些惊讶问了一句:“伯庸兄,今年又春闱了?”
梁伯庸点头笑道:“文远啊,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潇洒啊,连今年春闱你都不知晓了?”
“三年,整整三年了,好似前不久你我才考过春闱一般,未想今年又春闱了,时间过得真快,弹指一挥间。”徐杰唏嘘一语。
梁伯庸却笑道:“我怎么感觉这日子过得很慢?熬得人度日如年,以往随你当官担惊受怕,而今去了尚书省,日子更过得慢了。”
徐杰也笑出声来:“哈哈……许是你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些。”
梁伯庸却道:“我可想着能步步高升,哪里能如你这般潇洒自如。”
徐杰笑而不语,抬头左右去看,果然满座士子,一个个潮气蓬勃,意气风发。
旁边那位宋兄,正在徐杰对面,无意间看了一眼抬头的徐杰,先是一愣,再仔细观瞧一番,面色大惊。
好在这位宋兄镇定几番之后,低头不再多言,听得旁人问了一语:“宋兄,听闻徐文远还娶了当朝首相之女,有如此妻室,还能在外如此风流,当真有几分本事啊。不知这京城里可还有他的什么故事能说道说道?一朝金榜题名,当真就是鲤鱼跃入了龙门啊,期望我等今年也能金榜题名。”
宋兄连忙压压手臂,尴尬一笑,换了一个话题:“贤弟,听闻最近摘星楼出了一个肖大家,也是不错……”
肖大家是谁,徐杰并不知晓,也没有什么兴趣,酒饮几杯,饭菜吃饱。时候尚早,徐杰却已经起身往楼下而去。若是真把摘星楼当饭店吃一顿,当真有些奢侈。
下楼而去的两人,让所有人都侧目去看,花了这么个大价钱,吃一顿,这些各地而来的士子们,实在有些不能理解。
徐杰刚刚下楼,便听得那位宋兄开口:“贤弟,刚刚下去的那位就是徐文远,就坐在我们旁边,背后说人之语,却被人当面听到了,着实不为人子,尴尬非常啊。”
这位宋兄话音才刚落,便听得楼下有人用颇为爽朗的声音说道:“诶!这位不是大江徐文远吗?你不是已经革职离京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是冤家不聚头,徐杰看着面前这些笑容满面之人,也停住了脚步,这也是徐杰第一次如此认真打量许仕达,从上至下,认真打量了一遍,口中笑答一语:“状元公,幸会幸会。”
“既然碰上了,那就同饮一杯如何?”状元公许仕达倒是大气非常,好似把那些被人殴打的屈辱都忘记了。兴许也不是大气,面前这位不过是个被革职之人,而他许状元,如今是秘书中丞,皇帝面前响当当的红人。如此地位,大概也就看不上面前这个连官都丢了的人。
就如许仕达语气之中,带着的都是高高在上,开口就道破了徐杰被革职的事情。如今的地位,要整治什么人,倒是不用再去用言语争长论短了,有的是办法。表面带着春风和煦的笑,才是大人物该有的气度。许仕达也是最近才学会这么个道理,作为大人物,没有必要跟其他人当面急赤白脸,保持笑容,就是气度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