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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根不耐烦地咂咂嘴,一巴掌挥了过去。

王秀兰尖叫着扑上去,抱起小儿子,任由沈根的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臭婆娘,你还知道回来?”沈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王秀兰,咧嘴笑了,“你再不回来,我就把二狗也摔死!”

王秀兰浑身发抖,看着沈根扭曲的嘴脸,忽然放声大哭。

“大娃死了!我儿子死了!他死了!你摔吧,你现在就把二娃摔死!我也不活了!你摔啊!”

沈根愣住了,酒醒了不少,王秀兰哭了半天他才磕磕巴巴地说:“死了?怎么死了?我也没使多大劲儿啊……”

他反复念叨着“不可能”、“我没使劲儿”,念叨半晌,沈根猛地站起来指着王秀兰的鼻子吼:“你骗我!你是不是把他送走了?”

“我骗你干嘛?!”王秀兰顶着半边肿起的脸,哭得更厉害了,“他还不到一岁!他身体那么差,你这么摔他怎么可能活下来?!”

医生也说了那孩子不一定能度过危险期,王秀兰越想越伤心,哭声把附近的人家都惊动了。

沈根烦躁地挠了挠油腻的短发,照着王秀兰一脚踹过去,把满脸鼻涕眼泪的女人踢倒在地,“不就是个小崽子吗?以后二狗改名叫大壮行了吧?!你就当你只生了一个就完了!”

第二天杨老师来的时候,只看见地上干透的血迹和眼睛都哭肿了的王秀兰。

之后她陆陆续续给王秀兰讲了很多,王秀兰第一次知道夫妻之间不一定要一方熬死另一方,家暴也是可以离婚的,沈根这种的送去坐牢都没问题。

天知道她连杀了沈根的心都有了。

王秀兰抹了抹眼泪问:“杨老师,您快走了吧?”

“等我这拨学生小学毕业,差不多半年后吧。”杨老师眼睛也有些发红,她重新找了张纸,写下一串号码,“王姐,我给你留个电话,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打给我,或者你想带着孩子一起走得远远的也行。”

那个年代村子里还没有电话,想打电话都要走十几里路到镇子上打。

“峣峣还活着,我不能走远。”王秀兰珍惜地叠好那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和之前拼起来的碎纸片一起收好,勉强扯起一个笑,“镇子上的福利院会收养他……在那里做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也比在沈根身边长大好,我去镇上早市摆摊的时候也能顺路看看他。”

杨老师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

沈峣现在是王秀兰的半个支柱,如果她把那孩子带走了,王秀兰要怎么办?

犹豫再三,杨老师没提收养沈峣的事,而是出去倒盆热水,拧了块湿毛巾要帮王秀兰敷眼睛。

王秀兰接过毛巾按在肿起的眼皮上,肩膀颤抖着,无声地哭泣。从嫁过来的那天起她就被打折了脊梁,懦弱和顺从早已渗透到骨子里,偶尔的反抗并不能改变什么。她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再反抗丈夫。

王秀兰的眼泪沾在毛巾上,杨老师却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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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把我自己写生气了……好了,组团打沈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