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宗汉脸上毫无意思波动,还是在慢悠悠的转着茶杯。
这个中年人似乎感觉朱宗汉易动了,道:“主子,我现在在洪承畴那做参谋,我能模仿他的笔记,等他到了河南,洪承畴联络曹文诏的反叛亲笔信就会落到竞争手里,稍一谋划,景正必死无疑!”
朱宗汉抬头看了这个人一眼,这个人是当年代善府邸的人,是个汉人。
朱宗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我比你了解景正,你这要的小手段根本杀不了他,再说了,我也没想杀他。”
这个中年人一怔,道:“主子,切不可妇人之仁,我知道,景正对你不错,可是亡国之仇不共戴天,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多尔衮仅剩下的那一点人消失不见,世上再无女真吗?”
朱宗汉眉头动了下,道:“你去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没有我的命令,你切不可妄动,还有,洪承畴虽然好色,也有贪污,这些被景正知道,最多就是罢官夺职,下狱几年。骆养性那些把柄,小事情还可以,谋反这种事,洪承畴还不敢。”
中年人谋划了已经很久,自然不会是朱宗汉三言两语可以打消的,急不可耐的道:“主子,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这一次,下次再想杀景正就千难万难了,女真一族的生死存亡,就在你的一念之间,切不可做华容道的关羽啊……”
朱宗汉眉头又皱了下,道:“我自有计划,去吧,告诉那些人,不能妄动,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景正,他这次说是避暑,肯定还有其他目的,我们不能被搂草打兔子,顺手解决了。”
中年人说的是口干舌燥,眼见朱宗汉无动于衷,只能恨恨的起身,转身下了花船,快速离去。
等这个中年人走了,一个画船悄悄靠近,一个带着斗篷的粗壮男子走了进来。
朱宗汉仿佛没有察觉,默默的喝茶,看着桌面发呆。
这个粗壮男子进来,在朱宗汉对面坐下,拿下斗篷,露出一张苍老,满是风霜的脸。
这个人五十多岁,脸角峥嵘,双眸精芒内敛,依稀可以看见年轻时候的锋芒。
——代善!
这个本应该在南安南的人,居然出现在南昌府,在见朱宗汉!
代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怎么,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