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六七年,皇家政院的生员逐渐的登堂入室,秦政益虽然不显眼,但三十岁的杭州府丞,也算是年轻一代新星,在吏部,内阁都是关注名单上的前列人物。
听了一阵,毕自严微微点头,似乎有些感冒,声音沙哑的道:“杭州府人文翡翠,古往今来大才不少,你能来这里,要沉下心来,认真做事,切莫急躁。有些事情,不要掺和。”
秦政益看着毕自严,神色一正,抬手道:“阁老,不是下官妄自非议内阁,实在是内阁近来太过!若是内阁都无法沉下心,我们这些末流下官,如何安稳的住?”
秦政益前不久上了一道奏本,将内阁阁老挨个批了个遍,包括毕自严,认为他们为私心所累,无法专注于政务,于国于家都是祸事,要求乾清宫干预,尽快让内阁稳定,确保“新政”稳步有序的进行,不出差错。
这道奏本说的其实很中肯,但是将内阁一群大佬全给得罪了,现在一般人是干不出这种事。
秦政益又算是毕自严的门生,一些人难免多想,毕自严也担心他压下去的内阁纷乱会再次被挑起,所以点了点秦政益。
这位倒是颇有风骨,当着毕自严的面都敢直言不讳。
毕自严转头看了他一眼,微笑道:“我大明很久没有这样犯言直谏的官员了,说了就说了吧。杭州府的‘新政’推行是差强人意,你日后要多加用力,用心,莫要辜负皇上,朝廷的栽培。”
秦政益听着毕自严话里有萧索意味,不禁皱眉,语气不善的道:“阁老,真的如外面传言一眼,小孙阁老急着赶您走?”
毕自严或许是累了,在一个长石椅上坐下,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摆手示意秦政益坐下,声音有些轻畅的笑着道:“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玄乎,都是下面的人会错了意,做出了些事情,不成问题的。”
秦政益认真的看着毕自严的笑容,俄尔才点点头,道:“下官对小孙阁老没有成见,也不是想要挑事。”
“我知道,无需担心。”
毕自严笑了声,继而面色微沉,道:“我听说,政院出来的官员有些不睦?说什么老三届打倒后三届,七八届再看看,有这么句话吧?”
本来还挺慷慨的秦政益,脸色顿时僵了下,不敢隐瞒,躬着身,道:“阁老,您也知道,老三届都是您的门生,后面的是天子门生,他们看不起我们老三届,将我们排斥在外,屡屡在我们的仕途上动手脚,一些同窗愤怒不过,才暗中反击,并非要结党营私,实属无奈。”
皇家政院,前三年的院长是毕自严,后来才被朱栩兼任,这也就是老三届的由来。
毕自严对这种情况自然是知道的,摇了摇头,叹道:“目光短浅,蝇营狗苟,如何能扛起大任?别看你们着八届有数万人,可真正走上师徒的,不过一千人,大部分人都游离在官场之外,你还不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