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淮越发的热闹,人流如潮,欢声笑语不绝。
朱栩背着手,在人群中慢慢的走着,望着两岸的灯红酒绿,轻声自语道:“江南的事情还真是复杂……”
复杂的事情想要理清头绪,处理干净需要时间,朱栩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不可能在江苏留的太久。
曹化淳与曹变蛟跟在朱栩身后,一个面色如常的警惕着四周,一个看着朱栩的背影,神色微忧。
忧的自然是曹化淳,他近乎寸步不离的跟着朱栩多年,深知他的勤政,可这样的勤政,似乎有些过了头。
一个人,一个男人该有的玩乐几乎都没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政务上,这样长久下去,肯定会出问题。
作为宫内大总管,曹化淳极其有分寸,有些话他不能说,更不难引着皇帝去做什么。
朱栩逛了很久,直到天色微微亮才转回。回到客栈的时候,锦衣卫一个紫衣小队长已经在候着了。
朱栩喝口茶,就坐在大堂听着他的汇报。
紫衣小队长不足二十岁,脸色冷静,站在朱栩身侧,手里拿着一本札记,神色认真的道:“皇上,经过锦衣卫从户部拿到的登记簿,全国有大小盐商超过两百多家,其中江苏最多,超过了一百家,且都身家丰厚,家资百万以上,这次闹事的,大部分都是晋商,徽商,他们彼此抱团,有意垄断在南直隶的盐课。”
朱栩不意外,虽然盐价很低,可这是必需品,消耗品,人人都需要,薄利多销非常可观,这些商人逐利,为此动用什么手段都不奇怪。
盐政毕竟是国家经济命脉,根据“景正新政”的规划,要用一年左右的时间将盐课完全收归朝廷,由内阁直接管理。起先就要一步步的理清盐政,梳理混乱复杂的结构。
江南是最发达的地方,自然也是最复杂的,如果一省确立一个销售商,那景正势必无比激烈,同时会引起其他盐商大大的不满,生出更多不必要的麻烦事。
对于盐政,毕自严等人做过多次推演,认为一省一商是最为合适,各方面比较有利。倒是忽略了其他盐商的反对声,或者他们不认为会有多大。
“继续说。”
朱栩喝了口茶,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