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内的一条街道上,刘能身穿劲装带着几个全服武装的部下呆呆地看着城内的情形,看着左军士兵对百姓们的劫掠,他的手下人人面露不忍之色。
在平南军中,是断然不允许出现荼毒百姓的事情的,这样的恶行被抓住肯定会被镇抚司斩首示众。可是来到武昌这些天来,这样的情形已经司空见惯,左军军纪之差已经到了骇然听闻的地步。可看到这样大规模的抢劫时,刘能等人还是觉得怆然。
这样的军队真的能指望住吗?侯爷他老人家是不是高估左良玉!刘能心中感慨着,带人向监军御史黄澍的府邸而去。
刘能等人身穿军服手持武器,都是官军的打扮,一路上倒也没有左军士兵招惹他们,顺利的来到了黄澍的家,见到了黄澍。
“你是平南侯的人?”看了刘能手中的名帖,黄澍狐疑的问道。平南侯陈越远在扬州,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是,在下是平南侯属下参将刘能,奉侯爷的命令来武昌公干。”刘能的身子站的笔挺,直视着黄澍的眼睛,不卑不亢地回道。为了便于刘能行事,陈越给了他一个参将的身份。毕竟敌情司什么的在平南军内部叫叫还行,并非大明体制内的编制。
“平南侯派你来武昌作甚?见我又是为了什么事情?”黄澍淡淡的问道,他对陈越的名气自然久有耳闻,立下护驾定鼎之功,年方弱冠得封侯爵执掌江北军政大权,这样的人物他又岂能不知晓。
“闯贼大军压境,武昌地处五省通衢,长江上游,屏蔽着南京。一旦武昌失守,闯贼必然会顺江而下,威胁到南京。可我观现在武昌守军士兵间议论纷纷,皆言宁南侯要带领大家离开武昌。不知是真是假?”
刘能没有回答黄澍的问题,而是问道。
“真如何,假又如何?”黄澍不悦的问道。武昌军队的守还是撤,上有督师袁继咸,下有宁南侯左良玉和他这个监军御史,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参将过问!
“呵呵,黄大人想必已经知道,满鞑眼下分两路大军攻打我大明,一路就追在闯贼的身后。另一路却经归德径直攻向了扬州。平南侯他正带着大军死守扬州,已经和满鞑展开了数场大战。以侯爷的威武,以我平南军的战力,把东路满鞑挡在扬州甚至击败满鞑毫无问题。可怕就怕西面的满鞑无人阻挡,任凭他们顺着长江杀到南京,如此即使我平南军打得再好,也于大势无补。所以武昌的攻防不仅关系着武昌一城,实乃也影响着我平南军的决策。”
刘能平静的分析着形势,令黄澍心神震动。
同样是一镇军队之主,人家平南侯陈越在扬州抵挡着一路满鞑进攻不说,还心系千里之外的武昌。而宁南侯左良玉呢,只知道保存自己手里的这点军队,只知道挟军自重,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实不相瞒,宁南侯已经决议退兵,后日全军就会从武昌撤退。”黄澍苦笑着说道,左良玉的撤退必然令朝廷震怒,他这个监军御史实在失职,还不知道会得到朝廷怎么样的惩罚。
“黄大人,恕我直言,咱们不能任由宁南侯这样下去。宁南侯若是这样带兵撤退,必然会使得朝廷大震,到时您这监军脸上须不好看,说不定会受到朝廷的追责。”
“我又能如何呢,我虽名为监军,手里却无有一兵一卒。宁南侯跋扈已久,面上虽然对我还算尊敬,可何尝把我放在心里!”黄澍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