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做可是谎报军情,一旦被查实了其罪不小,更重要的是整个牛录这么多号人这么多张嘴,必须保证没有人会露出口风,这可就有些难了。
“爷,要想封住大家的嘴,必须给他们一些实惠才行,恐怕爷您得割肉了。”包衣奴才何禄献计道。
“割肉!”一想到要把到手的利益分割出去一大半,想想阿布勒就觉得心疼。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保住牛录额真这个职位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这几天来,何禄代表着阿布勒四处奔走,向各个旗丁许下了阿布勒的诺言,此次出兵的缴获除了该交给朝廷的,其他阿布勒一文不取,统统归各人自己,另外阿布勒会从缴获中拿出一部分奴隶,分给战死的旗丁家人。
如此种种,费了四五天的功夫,才算把口径统一了起来:阿布勒率领两百八旗骑兵巡逻到房山时,恰巧碰到了大同的明军,阿布勒带领八旗勇士勇猛上前,在数万明军之中杀了个七进七出,七次穿透了明军大阵,浴血奋战之下,这才把明军杀退,斩杀明军上千,其他的都逃之夭夭。阿布勒还不罢休,挥兵攻打房山县,一日之内攻破重军把守的县城,斩杀房山知县并县丞主薄等明官(有印信为证),数万房山百姓俱为大清奴仆!
何禄更是把交战过程写在纸上,详细描述了战事的激烈,重点突出了阿布勒大人沉着指挥,身先士众的雄姿,表现了阿布勒大人面对百倍于己的明军时那种大无畏的精神,一番文字描述之后,一个英勇善战、无畏无惧的牛录指挥官的身影跃然纸上,只看的阿布勒狗颜大悦,粗糙的老脸笑开了花。
“小禄子,你不错,很不错!”阿布勒伸出大手,使劲拍着何禄的肩膀,直把何禄拍得呲牙咧嘴,却不得不努力挺直了身躯忍受着。
“谢谢爷夸奖,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何禄笑嘻嘻的打千行礼,内心里却不知道什么滋味,自己十年寒窗苦读,到头来却是用来写这种恶心的狗屁文章,想想就觉得羞愧!
数日之后,统一了上下口径的阿布勒心情好转,这才下令全军出发,赶往霸州和大军汇合。
随着阿布勒的命令,凶悍的八旗兵们冲入百姓家中,喝令每户百姓集合,随大军一起开拔。这满城上万的百姓已经被他们视为奴隶,自然要带着一起行军。
谁愿意离开祖辈生活的家园,去往辽东那种苦寒之地为奴?
百姓们哭嚎着,谁也不愿意走,残暴的八旗兵立刻挥舞着屠刀,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展开了屠杀。
手起刀落,鲜血飞溅,被杀的家人抱着父兄的尸体发出惨绝人寰的哭泣,整个房山县到处都是血光,到处都是哭叫,仿佛人间地狱。
在屠刀面前,房山县百姓不得不抛弃了家园,拖儿携女,背着简单的包裹,离开了家园,在满鞑骑兵的押解下,奔往那一片漆黑的前路。
八旗兵抢劫,从来不会放过一点财物,金银细软,牛羊牲畜,铁锅铁铲,各种工具,统统都要带走。这些东西八旗兵自然不会拿着,而是勒令俘虏的男丁扛着,或者装入大车用骡马拉着。
一百五十多名八旗兵,押解着万余房山百姓出了城门,一路往南而去。看着人数不多的满鞑,一些百姓动了逃走的心思,然而还没等他们跑上几步,呼啸而来的箭矢便把他们钉在了地上,所有想逃的大人小孩都被斩杀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