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期间王雱的主要工作就是公关王拱辰,用一些利益,交换登州造船厂的审批。

关于海军第一代“护卫舰”的研发,在北京造船厂论证结束后,王雱的设想是在登州制造、且进行海试。这些是内河环境模拟不了的。

若在北京制造,需要的时候开不出渤海去。因为大运河最快要三年后才开通,在这之前如果要对渤海干涉,那就只是绕道蓟县(后世天津),那必然要和辽国之间产生摩擦。

所以最简单最安全的折中是:海军战舰的打造在登州港设立分厂,需要的时候,海军其余装备和物资依托铁路对登州输出。

“老相爷,关于工业司在登州设立造船厂的事,这么多日子过去了,你是怎么看的呢?”王雱于海滩看晚霞的现在问道。

王拱辰起身背着手走了几步,所过之处、他的日本歌舞团退散停止表演,少顷后道:“王雱啊,你弱冠之际便独领风骚,领着宋军南征北战纵横几万里,所向无敌。在时节这么敏感、纷争这么激烈时,你这已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少壮派就容不得别人的意见?容不得别人露脸吗?你把所有的事情做完了,让老家伙们做什么呢?又让后来人做什么呢?”

“你……”王雱有些不来气。

两鬓头发有白的王拱辰又笑了笑道:“有倒是,五年前如果想到今天,那时老夫就该打断你政治上的双腿,那是唯一做得到的时候,现在则不行了,没人做得到。”

“……”王雱翻翻白眼寻思,少爷我还想把你胡子剃光呢,可惜老赵念旧重感情、一直都在护着你。

王拱辰又捻着胡须,看着大海上的晚霞感慨:“少年好啊,年少轻狂时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敢做。其实老夫少年时何尝不是像你这样,只可惜大多数人弱冠时期资源太少,管制太多,能如同你这般才华横溢、又少年得志者简直凤毛麟角。这个人啊,越活越想活,越老越怕事。这就是人老了后,觉会觉得自己年轻时候行为不妥的缘故。”

王雱忍不住皱眉道:“能否干脆些,别绕弯,我不是智商低,而是不愿意在小聪明上费脑子。”

王拱辰道:“那好我就直接些,我是越老越怕事。这个天下、它很快就会进入属于你的魔王时代,往前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老夫不希望晚节不保、被人清算什么的。”

王雱不禁愣了愣。

王拱辰淡淡的道:“没有其他条件,听说你承诺了一般都会兑现,所以只要你现在点头往事随风不追究,老夫就全力配合你的登州造船厂上马计划,配合你工业司在登州段的铁路事宜,另外配合你过境京东东路的黄河改道计划。”

王雱道:“你那侄子广南转运使王罕呢?他还会继续和我的人李师中对抗、阻止广南建设吗?”

王拱辰捻着胡须喃喃道:“管不了了,别人的事都管不了了,爱咋整就咋整吧。现如今只能管我自己和我儿子,只要你点头,京东东路铁路沿线的地主钉子户由老夫去牵头,绝不至于造成政治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