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西夏礼部满篇的吐槽和数落,这在外交历史中极为少见,甚至大宋史上是没有过,就算开战的那些年,就算敌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一般情况哪怕外交没成果,对方礼部也会勉强给个“中评”。

现在好,万恶淫为首,西夏还说宋使蛊惑人心,睡了西夏公主。

差不多富弼也被请来了,看了这份国书之后富弼的表情就凝固了。

往前老富是看好王雱的,话说这小子距离成功仅仅一步之遥,不出乱子的话肯定是当做宰相苗子培养的,但小屁孩自己作大死,背负处分的情况下继续闯祸,最终弄了个“留系列查看”在身上。

大头百姓觉得这样的处分是个笑话。其实在宰相们看来,以大宋的规矩,这基本就等于废。因为这个简历会伴随终身,往后每升一级都会千难万难,受到太多人阻挠,并且很快就会有天花板不会再升,永远不会进入要害口子。

这就是规矩,当拥有颠覆规矩的实力时,会直接拜相,否则就是万年知县凉拌到死。一般情况没有折中说法。

去了抚宁县他也受到诸多方面的围追堵截,开脑洞乱来得罪了人,为此张方平都卷入其中下台了。

后来看似是迎来了曙光,小孩的政绩实在只能用玄幻形容,抹去处分那不可能。记过以上处分依照大宋规矩是永远留档,不过他强悍的执政实力,大宋缺钱的大环境,却为他小子打开了另外一条别路。

为此,富弼看到了希望,愿意给小孩这个机会,也愿意扶持一把,于是授权了他的出使申请。

结果现在小屁孩在西夏犯浑了,被人家礼部用国书的形势打脸,且索要赔偿两万贯?这是绝没有过的!

沉默许久,文彦博敲敲桌子道:“所以这就是你一直在抬举的人?”说完之后,老文的脸色像是被血泡过一样涨红了。

富弼迟疑着道:“这文书很难看,但这也仅仅是西夏人的说辞。”

文彦博道:“但这重要吗?这至少代表了哪怕连表面工作他都没能做好。拉足了西夏倾国敌对情绪,就是他这个外交大使无能。他号称机智,却连屁股都管不住,西夏从上到下被他得罪了个遍,直接以国书形势来索要赔偿?这在我大宋有过吗?”

“没有。”富弼黑着一张脸摇头。

“所以西夏说的是否真话重要吗?”文彦博叹息一声道。

富弼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似乎还真不重要了,既然别人出使不像他这样,王雱这已经等于在身背处分的情况下自掘坟墓,他不会被我国朝内部的文人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