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平又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看老夫像个傻子吗?会被你这番莫名其妙的假大空话忽悠啊?说话简单点,用一句话说明,你到底要在抚宁县干嘛?”
这次王雱就再也不敢装逼了,捡起了帽子歪戴着,尴尬的道:“相公英明,其实我是打算筑城。”
“筑城……”
张方平顿时皱起了眉头,但也没有及时否定,考虑少顷后重新转身上坐。
随即,张方平示意小屁孩坐下,还吩咐从人给小孩拿了一杯茶水。
这样一来王雱也算是心理安稳了些,恐怕有戏了。
思考许久后张方平淡淡的道:“王雱,你知道你这打算意味着什么?有什么后遗症吗?”
当然有后遗症,最大的后遗症就是筑城容易吓到边民,容易劳民伤财。
张方平目测了一下,还怕他小子不知道内情,便又提醒道:“老夫只说一点,现任陕西解盐制置使范祥,当年他就一直是西北重臣,你知道他上次被贬官是为什么吗?”
王雱胸有成竹的抱拳道:“回明府话,小子知道,就因为他当年在边境筑城,大兴土木劳役,引发边民惊恐,在原本就紧张的局势下导致了宋夏双方出现误解,从而出现了引发局部战争,死伤军民上千人,于是老范才被贬官至唐州。后因他的确有才,又有您和包拯的保举和推荐,这再次启用为陕西解盐重臣,执掌整个大西北的盐政大权。”
张方平微微一愣,又道:“你倒是说对了,然而既然你在知道局势敏感和个中轻重,还有了筑城的想法,那么老夫还真的好奇了,你打算怎么干?用意是什么?”
王雱道:“明府明见,筑城虽然花费巨大,但永远只有一个目的是抵御风险,保护民众和工商业的持续稳定。我大宋内陆地区尚且不稳定,大多民众和工商业需要城池保护,那么边境地区就更加需要。此点自古皆然,天下所有城池都是由此而来,这里就不细谈了。没有真正稳定安全的环境,一切发展就会很慢很保守,而下官在那边的作用就是给大家信心,顺便提供服务。”
听到这个奸商要去“提供服务”,老张心口就薄凉薄凉的,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他打算做什么了,不过还是问道:“你在具体说说,你怎能在不劳民伤财的情况下,完成边境扩建城池的壮举?”
到此,王雱有些尴尬的道:“皆因小子在京城投资的产业,各种团队的培养以及工程器械的研发,这方面的支出占据是很大的比重。于是我的煤场要生产下去,就要盈利,就必须有足够的订单。从这里说,内陆的需求暂时很小很缓慢,暂时还没有谁个执政官鸟我,于是我就……”
到此张方平双眼发黑:“于是你打算利用在西北的职务之便,把抚宁县一切工建转包给你自己的煤场来建设是吧?你打算把叶庆华以及老夫的钱,拿去丧心病狂的购买你场里的器械和团队劳力?”
话说到这里么,其实王雱也对自己很无语,这不论怎么看,从任何角度衡量,都像是御史台眼睛里的“红顶奸商中饱私囊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