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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元振也不理会他,自顾的看着手中的卷宗。他当下却有要事处理,辽东、辽西久被奚族、契丹占据,如今田地荒芜,百姓稀少,环境恶劣,守兵多有怨言,不愿久镇辽东辽西,申请调防。辽东辽西刚刚收复不久,此事关系东北局势,尤其是大唐的未来重心在西方,东北更要需要有个稳定的环境,方能不令大唐首尾难顾,此事不得不慎重以待。眼下唐军兵卒素质底下,将官也是参差不齐,如何安排需要深思熟虑。

他看了裴旻一眼,突地问道:“辽东、辽西新附不久,朝廷意图派遣官员镇守,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裴旻错愕的瞧着郭元振一眼,细细思量了番道:“我觉得派一个擅于安抚较为保守的官员为好,我大唐目前军事疲软,东北贫苦,妄动大军,劳民伤财不说,所获利润全然不成正比,过于激进反而不美。最好是可以诱使奚族、契丹归附,彼此平稳的发展,维护暂时的和平。奚族、契丹是游牧民族,他们想要发展崛起,并不容易,反之我大唐却是不然。大唐目前经济稳健,只要军事跟上,再培养提拔一些能够担当大任的后起之秀,重现太宗、高宗之势,指日可待。等到兵强马壮,粮草充足的时候,找个借口,跟他们秋后算算总账。”

郭元振听到前半句,不知主的点了点头:他们想法一样,皆是以保守为上。但听到后面,却有些意外,想不到裴旻小小年纪,杀心倒是不小,却非常人可比。

郭元振哪里知道,他们中原一直在进步,异族同样再进步,进步的速度并不亚于他们。

至唐以前,异族大多是边患,严重的五胡乱华,也不过是趁西晋八王之乱,国力衰弱之际,侵入北地形成与汉人政权对峙的局面。但唐以后,异族逐渐崛起,甚至两度覆灭他们中原王朝。因此在裴旻眼中,对于那些阳奉阴违并非真心归顺的异族,绝对不能有半点的留情,致使他们遗祸后来。

郭元振本就偏向保守,心思与裴旻相通,很快定了人选,将卷宗放在一旁,待会上呈尚书省交由皇帝宰相拟定。

“老夫与薛老哥相交多年,细究起来,也算是你的长辈。老夫相信老哥的眼光,也不与你拐弯抹角。你……对当前的政局有什么看法?”

裴旻本以外郭元振是要与他说武举的事情,却不想竟然问他朝中局势,愕然之下,揣摩不准郭元振的用意何在。

郭元振见他心有存疑,笑道:“不必紧张,今日你我的话,只有我们知晓,老夫可以立誓绝不言传三人。你若有顾忌,我先说也是无妨。我大唐自武后逊位,风雨飘摇至今已有八年,朝局却一直不稳。现今我大唐军事疲软,政治全靠武后狄公遗留下的资本维持。若不早定朝局,一旦政治崩坏,天下必乱。”

裴旻见郭元振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了,也不藏私,颔首道:“晚辈的看法与尚书相同!”

第九章 敢不效命!

唐朝现在的局面非常诡异,一个朝代要么鼎盛,要么衰败。而鉴别鼎盛衰败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他们的军队强不强大,庙堂否安定,政治制度有没有崩坏。只要军队、庙堂、政治制度崩坏,三者一起出现,几乎等于敲响了王朝灭亡的警钟。

这时的唐朝军事疲软,庙堂混乱,三点出现其二,可偏偏政治制度完好无损。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奇葩的情况,主要原因在于武则天:武则天忌惮将领掌权,威胁她的皇位,称帝前后杀了一大批能征惯战的宿将名帅,导致盛极一时的大唐军事急转而下。又因以女子之身登基为帝,乱了纲常,使得近年朝局反复易主,皇帝、太子、权后各怀鬼胎,大臣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短短十年不到,已经经历了神龙、唐隆两次大政变,两次大清洗。即便到了现在,还出现公主权势比皇帝强,太上皇不愿意放权,甚至意图废皇帝的念头,朝堂乱成了一锅粥。同时武则天作为史上唯一的正统女皇帝也确实有着过人的手段,她发展科举,重用寒门任用娄师德、狄仁杰,使得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正因为如此,现在的唐朝军事弱,朝政乱,可百姓却意外的生活富足。就如升斗小民安逸的过着日子看着顶上的神仙打架,事不关己,己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