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振华笑道:“王爷,虽然您不念旧情,可是我们家王爷,一直还念念不忘,论起忠勇、耿直,我们王爷独独欣赏您,苏可望与艾能奇汪兆麟,尽皆不在我们王爷的眼里……”

“忠勇?嘿嘿,李定国他还知道忠勇二字?背主投敌,贪生怕死,哪里还有什么忠义可言,哪里还有什么悍勇可言?我刘文秀错看他了!”

邹振华脸色一正,答道:“王爷,此言差矣,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西王待我们王爷不薄,我们王爷自然记在心里,只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与朱杰相比,大西王确实不如朱杰远甚,皇上仁义爱民之名早已经传遍天下,黎民百姓无不称颂,但是我们大西王呢,除了杀戮,就是杀戮,不论忠歼,不论贤愚,不论善恶,整个四川怨声载道,如此心胸,如何能成大事?难道我们就一直这样为虎作伥?”

“放肆!”

刘文秀大怒,狠声道:“邹振华,你再敢出言不逊,本王现在就将你砍了!”

邹振华耸耸肩头,答道:“王爷,怕死的话,末将就不来了,而且,末将也知道王爷乃是重情重义之人,不会对我下手的,此番前来,末将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因为孙督师有命,我们王爷差我前来,这封书信是我们王爷亲笔所写,您自然认得我们王爷的笔迹的……”

刘文秀面无表情,冷声道:“拿过来!”

邹振华将书信递了上去,答道:“王爷,我们王爷仍然记得手足之情,不敢或忘,如今大西国式微,虽然您与孙可望依旧有十万大军,不过大多都是掳掠而来的流民而已,有多少战力,心头比我明白,但是朝廷的南京两镇与庐州镇可都是精锐之师,左良玉十万大军,比之大西军不差分毫,单单是南京两镇就已经让左良玉兵败如山,身死行销了,如今又有庐州镇助阵,您真的以为大西军能够抵挡得住朝廷大军的进攻?孙督师念您是不世的猛将,我们王爷更是体念兄弟情谊,方才派末将前来下书劝降的,只要王爷肯于投降朝廷,与朝廷联手,击杀孙可望,王侯将相,王爷唾手可得,那可是朝廷的王侯将相,不是大西国的草头王!”

刘文秀打开书信,微微皱眉,这算是什么书信,简直跟草纸差不多,字倒是李定国笔迹,但是太潦草了,中间竟然还有着不少涂抹的地方,搞什么?李定国向来心细如发,什么时候如此粗疏了,竟然将草稿给自己寄了过来!

不过,虽然涂抹掉不少,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劝自己投降,朝廷比不为难自己的,只是涂抹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只有天知晓了,根本看不出来。

刘文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邹振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这一次出兵湖广,一路之上,百姓们对于皇上的评价扶摇直上,大多都在称颂这个皇帝,赈灾、济穷、免税,鼓励农商,甚至连贱籍都给取消了,三百六十行,每个行业都是平等的,甚至将作监、火器局、冰杖局的工匠们每个月的俸银,都已经超过了县令,这个皇帝与常人不一样的地方太多了,绝对称得上是雄才大略,不是义父能够比拟的,但是这又如何,自己生是大西王的臣子,死是大西王的臣子,无可更改!

李定国想要劝降自己,算是打错算盘了!

“邹振华,看在你我曾经同殿称臣,互称兄弟的情分上,看在李定国的面子上,今日本王不为难你,从今日之后,本王与李定国割袍断义,形同陌路,他日相遇,必定拼个你死我活!想要我投降朝廷,那是做梦!”

刘文秀冷声喝道。

“王爷,难道您就不在考虑一下了?只需要杀了孙可望,投降朝廷,朝廷绝对不会亏待您的,地位甚至都会在我们王爷之上的!”

邹振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