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杰沉声道:“朕的旨意并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恩免,只是这恩免的对象有所变化而已,朝廷为什么要恩免,是因为有些人吃饭都成问题,我们秉持仁政爱民之心,自然是要有恩免的,比如京官之中的七品官员,年俸低的可怜,朕自然是不忍再行收税,要给与恩免的,但是朝中兖兖诸公,哪一个年俸不是数百两银子?难道这还能够饿得着吗?更别说,你们其中哪一个人没有收到地方官员的冰敬,炭敬?还有,更有甚者,在座的诸公,家中财产不计其数,动辄过万的也不在少数吧?”

礼部侍郎朱大典愤声道:“皇上,臣等家私尽皆为世代经营产业所获,清清白白,不偷不抢,又有何不可?这难道还是我们招致祸患的借口吗?”

朱杰眼光一愣,淡淡答道:“朱大人,阳光雨露,尽皆出自君恩,难道你忘了吗?朕说过要因为你们有家产过万就治你们的罪吗?朕非但不治你们的罪,但凡你们都是有正当的产业,不管是田地,还是商铺,合法经营,朕不但不治罪,还要褒奖,不过,作为大明的臣民,缴纳税赋,是最基本的责任,不要说你们,就是朕,也绝对没有权利不叫税赋,每年真都会让户部堪核,内帤每一笔进项,都需要按照朝廷律例,缴纳税赋如国库,如果朕做不到了,朕就引咎退位,不过,如果再做的各位做不到了,那就别怪朕翻脸无情了!”

朱大典不满道:“皇上此举到底为何?难道就真的如此寡恩薄情吗?自古以来,苛政猛于虎,因为苛政亡国的可不再少数,臣斗胆进言,以史为鉴,不要做秦始皇与隋炀帝!”

大明朝的官员们向来以直言进谏著称,如果连话都不敢说,那在大臣的圈子里就甭想着混了,不管是鲁党、浙党、齐党,还是东林党,不管其中人员品行好坏,都不乏敢于进谏者,当然进谏的事情到底是为国,还是为私,那就两说了,现在的朱大典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开始“犯颜直谏”了。

朱杰看看左右的臣子,淡声道:“诸位臣工,难道都是如同朱大人一样意思?”

“启奏皇上,孔孟之道,自然是以仁政为本,如今您一道旨意就将所有的恩免,全部破除,未免却是不近人情,不要说臣子们,即便是皇室宗亲,现在生活艰辛这也不在少数,如果没有了恩免,他们如何过活,毕竟都是太祖后嗣,这未免……”

史可法摇摇头,苦笑道。

朱杰冷声道:“宪之,朕明确的告诉你,正因为他们是太祖皇帝的子孙,就更不能坐享其成,这天下是朱家的,他们如果不能为朱家的江山出一份力,那还有何脸面号称是太祖的子孙?朕前者已经公布了,只要是身上已经没有了爵位的皇室宗亲,尽皆可以参加朝廷的恩科,有本事,那就凭借着胸中的才华打出一片天地来,没有本事,沿街乞讨,也没有人去可怜他们!朕可是丢不起那个人!这句话同样送给朝中诸公,有本事,堂堂正正的挣钱,挣得越多越好,朕不吝褒奖,没本事,只能靠着俸禄过活,那就安贫乐道,享受一世的清名,朕最痛恨的是没有本事,不干正事反而还以权谋私者,朕看到一个杀掉一个!绝不姑息,废话不多说了,恩免取消,绝无更改!自朕以下,天下臣民军中将士、年入不足二十两者,粮不足三十石可以免征税收,以示朝廷恩典,年入超过二十两者,必须缴纳税收,年入百两以下者,三十税一;百两以上千两以下者,二十税一;年入千两以上万两以下者,十五税一,年入超过一万两者,十税一,年入十万两以上者,八税一,朕的产业每年入账不会低于百万两,每年向国库缴纳税赋不会低于二十万两,你们每年上元节,可以亲自观看朕将税赋送入国库!”

有皇上和皇室宗亲亲自做榜样,那下面的臣子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掏吧?还能怎么办?

朝堂上的臣子们一个个都要哭出来了,年入超过千两,就要十五税一啊,超过万两,就是十税一,那就是一千两银子了,白花花的银子啊……

“当然,朕也不能白白的让你们纳税,从明年开始,朕决意,朝中所有大小官员,俸禄至少增长一倍,以示朝廷恩典!如何?”

打了两棒子,无论如何,皇上也要给一个甜枣的,而且大明朝官员俸禄实在是太低了,低到了连朱杰都不忍目睹的地步,朱元璋这个家伙实在是太抠门了……

“可是,皇上啊……”

候恂都要哭了,涩声道:“说了半天,这些举措,都需要时间啊,最快也要到下半年方才能够看到成效,咱们这大半年可是如何扛过去?更何况您还要给同僚们涨俸禄?臣更没有多余的银子了,国库空空如也,除了老鼠,就是老鼠啊,您就是把我卖了也不顶用啊……”

第六百一十四章 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