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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嘴角含有笑意,点点头:“公孙都督逼迫这些人跳出来,此计当然可行,只是将来也坐实了你与我家主公,非汉臣,而为汉贼的名声,毕竟这些人背后的世家,别的或许稍欠,但臭一个人名声的能力还是有的。”

庭院外,飞快的脚步溅起地上的积水,一名身材中等,肌肉结实的壮汉带着浑身水汽跑上石阶,与典韦、许褚拱了拱手示意一番,推开门大步而入。

此时,厅内三人正徐徐谈着话,从门口进来的汉子乃是曹洪,他拍过袍服上的水渍,哈哈大笑:“大兄,果然不出所料,散布各大臣府邸前的探子汇报,今日天还没亮,偏将军王子服就悄悄的出门去了董承府上,那边的探子也传回消息,确实见到王子服进去,到现在都还没出来,这是探子详细记录的消息……”

他将写有记录的两张素帛拍在桌上。

曹操盯着桌面上的素帛沉默了一阵,终究还是拿过手中展开,一一看完,随后交给旁边公孙止看,公孙止只看了一眼便丢到桌上不理,抬起目光看过去:“这人啊,智不及王允,还要效仿图谋董卓之举,这是送死都送上门来了。”

“确实来送死。”

曹操斟满酒,仰头一口喝尽,扬手呯的摔碎在地上,碎片飞溅滚动到中间站立的身形脚边,嗓音加重:“这些人不识好歹,当年被郭汜、李傕二人追的鸡飞狗跳,是谁给他们吃的穿的?是谁让他们继续在朝堂上做那高高在上的大臣,这满朝的文武中,结果真心感激我曹操的又有几个……倒头来还嫌我曹操碍他们的事了啊。”

他用力的挥了挥袍袖,站起看向侧面席位上的青年:“奉孝……你说他们弄臭一个人的本事很大,没关系,恶人的名声我背了,这些……养不熟的狗……”

咬牙切齿的愤慨话语,心里却是有些苦楚,终于有些明白袁绍为何不愿奉迎皇帝到冀州落脚,并不是不好控制,而是那帮将根须扎在这大汉土壤上的世家,朝堂上有多少个大臣就代表多少个世家在与他曹操发生摩擦。

就算当初有雄心壮志匡扶汉室,可与这帮人的纠葛,渐渐的让他失去了这份念想,有时候恨不得一刀将朝堂劈的稀烂,当然抛开这些阻碍和不如意的地方,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策略还是对的,至少利大比弊。

一路走来的坎坷,方方面面的考虑过后,终于还是在公孙止的怂恿下,坚定了清除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尽管未来的人世对于自己的抹黑也罢,他只有把这些反对自己人抹去,方才可能放开手脚施展抱负。

……

城池的另一个方向,大雨还在急骤的落下,噼噼啪啪落在屋顶淌过屋檐形成剪不断的雨帘,董承自昨晚接到来自皇宫的密诏后,快接近晌午都未合过眼,偏将军王子服在接到他的消息后,匆匆赶过来,看着他手中的密诏,喉音轻颤:“会不会有问题……”

此人向来谨慎,对于独揽大权的曹操,心里自然有很重的防备,知道对方不可能是那种凭运气走到今天地步的人,看过密诏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会不会是一个诱饵。

“不会,这是伏皇后亲自传人送出来的。”董承挪动灯柱,将密诏展开,“就是那位任御长,她是王司徒义女,离间董卓吕布之人,也是忠心汉室的,密诏之事再也没经过他人之手。”

“可……可曹操在许都布有重兵,更把守皇城,如何能胜?”王子服犹豫不定,想到这是关系全家老小性命的大事,脸上也多有惊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