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汤说得对,不说别人,就是康王殿下也会按月上报天子,咱们在京兆府的一举一动瞒不过上面,只是有点诡异罢了。”
王贵对李延庆最后一句话不解,“老李,什么叫诡异?”
“就是在私不在公,咱们在京兆府做的事情,蔡京也好、王黼也好、高俅也好,甚至官家,他们个个都清楚,但朝廷却全然不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冷眼看着咱们呢!只是琢磨不透他们在想什么,所以我才说诡异。”
“说得好!”王贵和汤怀齐声赞道。
汤怀沉吟一下又问道:“我也认同你的分析,只是我不太明白,如果官家明明知道咱们在做什么,他却不干涉,你说这是什么原故?”
汤怀指的是李延庆以补贴方式训练乡兵,这可是犯忌的事情,现在又公开收购旧兵甲,官家居然不干涉,着实让汤怀百思不得其解,王贵也明白了,他也向李延庆望去,希望李延庆能给出一个答案。
李延庆端起酒杯微微一笑,“如果我说官家其实也感觉到了金国的威胁,你们信不信?”
王贵和汤怀对望一眼,一起摇了摇头,如果连天子都感觉到金国的威胁,那宋朝早就该大规模备战了,河北那边也不至于只部署厢军,连禁军都没有。
“其实官家并不傻,就算从西夏投降金国这件事,他也意识到金国的不善了,只是联金灭辽这个国策错误太大,一旦金国真的大举南侵,他就得下罪己诏了,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尤其李延庆说出的罪己诏,便已经说到了实质上。
汤怀沉思片刻道:“延庆说得对,我估计这就是官家把康王放在京兆的缘故,默许咱们备战,却又不放心,让儿子看着咱们。”
三人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听有人大喊:“军队砸乐坊了!军队砸乐坊了!”
李延庆一怔,探头向外面望去,只见远处一座大宅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数十名士兵正抱着一根木头撞击大门,旁边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满脸怒火,宝剑已经拔出鞘,正是统领韩世忠。
李延庆眉头一皱,韩世忠这是在做什么?
这时,王贵猛地一拍额头,“我知道了,一定是为梁红玉!”
李延庆顿时有了兴趣,难道跟随韩世忠的梁红玉是在京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