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荣泰还有点犹豫,他嫌桑家瓦肆的档次太低了,李延庆眼睛一瞪,“你去还是不去?”
“去!去!去!”郑荣泰一迭声答应。
李延庆稍微回宿舍收拾了一下,便和郑荣泰向桑家瓦肆走去。
桑家瓦肆坐落在得宜男桥西,这一带是外来人口的聚集地,人口稠密,商业繁华,不过档次都比较低,民房大多以出租房为主,也有不少官方出租,常年在太学听课的一万多旁听生便有一半聚居在这里,还有一半则住在城外,因为这一带房租便宜,大量进京赶考的士子也住在这里。
桑家瓦肆远远比不上州西瓦肆或者新门瓦肆,它的特点是“大杂小”,大是指瓦肆占地面积大,足有数百亩之多,由十几条小巷上百座建筑组成。
杂是指店铺极多,密密麻麻,一家挨着一家,没有规划,各种行当交杂在一起,每家都不大,这就是“小”的含义,店铺小,数量多,虽说汴京有六千多家店铺,但并不包括这些密集杂乱的小店,另外汴京最廉价的妓院也集中在这里,桑家瓦肆就有十几家,隐藏在昏暗的小巷深处。
以郑胖子的皇亲国戚身份,当然瞧不起这些低档的铺子,李延庆却无所谓,他虽然已是巨富,但依然不改他出身贫寒的本色,况且这里的开店人来自天南海北,可以品尝到天下各地的美味。
“随便找一家吧!我肚子饿得抽筋,也走不动了。”
郑胖子一边走一边抱怨,他拿着一把折扇,目光嫌厌地望着四周形形色色的行人,在这里吃饭着实让他感到大丢身份。
“这家!”
李延庆兴致勃勃指着旁边的一家食店,其他店铺一样油腻破旧,上面的招牌依稀还能认出,“相州酥骨肉。”
“虽然店铺不怎么样,但酥骨肉做得真的很正宗,酸辣汤也不错,我每次来这里都去它家。”
郑荣泰的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他昨天才从相州过来,又要他吃相州菜,腻不腻啊!
但他又不敢反对,眼看李延庆进去了,他只得无精打采地跟了进去。
店铺很狭长,分为里外两间,外面只有三个座位,一个两人座,一个单人座,里屋有帘子遮住,看不清楚,看起来似乎人不少。
伙计认识李延庆,躬身笑道:“真对不住李少君,里面没位子了,就坐外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