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喝茶的费用也要远远高于晚间吃饭,喝一次茶少则白银数十两,多则百两,茶妓的小费叫做点花茶,在矾楼喝茶,点花茶不能低于十两银子。
当然,除非是记账,否则没有人会拿钱来付帐,一般都是付白银或者黄金,想象一下,扛着百斤重的一麻袋钱进矾楼喝茶,实在是大煞风景。
李延庆信步而行,不多时便来到丰月楼前,门口还站着那个小童,李延庆抱拳笑道:“小哥还记得我吗?”
小童的工作就是记得客人的脸,他立刻认了出来,欢喜道:“原来是上次的小官人,小官人不用献诗,请直接上楼!”
他忽然想起一事,连忙看了看李延庆身后,不见郑胖子,顿时松了口气,小声对李延庆道:“小官人那首诗,我们诗官一直念念不忘,还托人去打听小官人。”
“今天诗官可在?”
李延庆今天就是来找李师师的,若李师师不在,他只能改天再来了。
“师师姑娘一般中午都在,小官人请跟我来!”
李延庆跟随小童上了二楼,出乎他的意料,丰月楼的陈设布置一点也不奢华,还远远不如外面的富丽堂皇,但非常清雅,一丛竹,一幅画都极有品味,仿佛置身于学堂,而不是酒楼。
小童请李延庆到一座偏堂坐下,偏堂内只有一张长桌,三张坐榻,其他便没有什么陈设了,旁边站着两名极为美貌的侍女,令李延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来宋朝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
两个侍女抿嘴一笑,笑容如花朵绽放,两人一人给李延庆铺上软坐垫,另一人则提瓶献茗,给李延庆倒了一杯香茶,李延庆连忙掏出银子准备付点花茶,小童在一旁笑道:“她们不是茶妓,只是侍女,不用给银子。”
李延庆的脸腾地红了,自己当真不懂,一进来就出丑了,小童微微一笑,“小官人稍坐,我去请师师姑娘!”
旁边两名侍女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师师居然要陪这少年喝茶,这可是从来没有过之事,这个少年是什么人?看他样子稍显粗壮,口音也是外地人,真让人不懂了。
李延庆勉为其难地在榻上坐下,他着实有点不习惯,宋朝正好是椅榻交替之时,中下层民众基本上都是坐椅子或者矮凳,只有上流文人才偶然保留着坐榻的习俗,李延庆坐榻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他着实跪坐得很难受。
侍女看出了他的难受,一名侍女忍不住掩口一笑,便走上前跪在李延庆面前,将他面前坐榻上一块木板拉开,腿便可以放进去,坐榻变成了坐凳,一下子舒服多了。
李延庆心中感激,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他掏出两锭五两重的银子,塞给面前的侍女,又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名侍女,给她俩一人一锭。
两个侍女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施万福行礼,感谢李延庆的慷慨,她们也能得小费,但要陪酒才行,象李延庆这样出于一种谢意,一种尊重,她们还是第一次遇到,两人心中对李延庆立刻充满了好感,觉得这个少年才是真正的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