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赫煊摇头说:“‘第三种人’并非是国党的帮凶,他们也写文章骂国党的。只是他们欺软怕硬,骂国党的时候不痛不痒,骂左联的时候穷追猛打而已。而且在我看来,他们对左翼文学的某些质疑,还是有一点道理的。”
“什么道理?”端木蕻良问。
周赫煊说:“这两年的左翼文学,太过强调政治宣传,忽视了文学本身的价值。”
端木蕻良不解道:“宣传革命,宣传抗日,宣传救国,这有什么不好吗?”
“不是不好,而是太过偏颇,”周赫煊笑道,“你看如今左翼文学的大部分作品,普遍存在公式化、概念化问题。在我看来,那些根本不是合格的文学作品,而是披着文学外皮的政治宣传单。左联如果想要宣传自身思想,直接印宣传单即可,为什么还要搞文学创作?”
端木蕻良道:“将需要宣传的思想,夹杂在文学作品当中,更加有利于传播和接受。”
“确实是这样,但过犹不及,容易引起很多人的反感,”周赫煊笑道,“左翼文学应该做得更精致一些,而不是口号式的呐喊,套路化和概念化创作无法诞生伟大作品,最多只能出现无数的文学宣传单。我更喜欢,多一些茅盾先生《子夜》那样的精品,那才是左翼文学的真正方向。”
“说得也是。”端木蕻良点头道。作为一个文学天赋很高的青年,端木蕻良在阅读一些左翼小说的时候,经常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写的什么玩意儿啊,比我都不如!
“不过我相信,左翼文学会很快变得更有生命力。”周赫煊笑道。
30年代左翼文学的生命力,很大程度来源于东北流亡作家群。这些青年作家的作品,可跟套路化不沾边,他们是用自己的血泪谱写出来的。
端木蕻良突然说:“先生,你怎么在写完《狗官外传》以后,就不再创作小说了?”
周赫煊反问:“《泰坦尼克号》不是小说吗?”
“我说的是问题小说,反应社会现实、激励人们抗战的小说!”端木蕻良道,“像《泰坦尼克号》这种作品,顶多算是消遣物,对国家、对民族都没有什么作用。”
周赫煊笑道:“我最近在写一部科幻小说,另外刚写完一部童话故事。”
科幻小说?
童话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