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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人往北,便是“鄗(hào)县”,在若干年前,这只是一座寻常的小县,但后来随着“武安-柏人-巨鹿防线”的建成,鄗县就成为了这道防线的后仓,韩将乐弈特地增固了这座县城,在城内堆积了许多粮草。

正因为如此,鄗县一带的守备亦是异常的森严,据提前一步打探消息的黑鸦众回来禀告,从柏人到鄗县,沿途设有两座韩军营寨、三道关隘,皆是傍山而设,封锁了主要道路。

鉴于这个情况,张启功最终决定向西,绕开鄗县,沿着西边的太行山徐徐向北。

紧挨着太行山向北的好处是,能够及时规避韩军哨骑,纵使遇到什么危险,也可以迅速遁入太行山,反正太行山另外一边的上党郡,如今已是魏国的国土,一旦局势变得严峻,张启功也能够以天策府右都尉的身份,致使魏将姜鄙的上党军。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而事实上,张启功这一路上还算风平浪静,虽说沿途也曾遇到几队韩军的巡逻士卒,但要么是侥幸蒙混过关,要么,这些巡逻士卒皆被青鸦众一个不留地给宰了,毁尸灭迹,总而言之,虽然张启功这一路上战战兢兢,但到最后倒也没惊动韩国的军队——最多就是有人觉得,邯郸的南燕魏骑,嚣张地有点不可思议,居然敢冲过“武安-柏人-巨鹿防线”来骚扰,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么?

临近十一月,天气愈发寒冷,尤其是在韩国,天空中已逐渐飘落大雪,将大地染上了一层冰霜,这让张启功一行人的旅途增加了几分难度,不过也因为如此,让途中遭遇的巡逻韩卒少了一半。

总而言之,在十一月初五的时候,张启功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元邑”。

元邑,谈不上是魏韩两国对峙或者战争的前线,除非魏将姜鄙率领上党军翻越太行山杀过来,因此,这座县城并不像邯郸、武安、肥城、巨鹿那样气氛紧张,县内的百姓安居乐业,颇有几分祥和的气氛。

在进城后,张启功与北宫玉找了一家客栈安置随行的黑鸦众,千叮嘱万嘱咐,告诫手底下的黑鸦众不得恣意妄为,像什么因为不顺心就拔剑相向这种事,千万要不得。

在反复叮嘱之后,张启功与北宫玉这才离开客栈,前往元邑侯韩普的府邸。

而与此同时,元邑侯韩普刚刚从城外的军营中返回,黑着一张脸返回了自己的府邸。

相比较康公韩虎的长子韩琳,元邑侯韩普作为前者的侄子,可要比韩琳出色地多,称得上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将领,正因为如此,他在某些事上,并不敢轻举妄动。

就比如他跟驻守宜安县的将军“李褚”的矛盾。

这个李褚,是蓟城那边特地派来钳制他的,原因就在于元邑侯韩普所肩负的职务。

记得当年,因为有伯父康公韩虎的照拂,元邑侯韩普在伯父麾下历练了几年后,就给伯父设法调到了“井径关”,即联系雁门、太原两郡与邯郸郡的太行山重要山径关隘之一,这可是一个不少油水的肥差。

别的不说,就说当初暴鸢组建邯郸军的骑兵营时,当时韩国的王都邯郸要求雁门郡与太原郡运输战马,当时,元邑侯韩普就趁机截取了一部分,将其配给了自己的私兵——其实其中大部分是驻守井径关的军队,不过那时这些军队跟韩普的私兵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毕竟那个他伯父康公韩虎在朝中权势滔天,谁也不敢指责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