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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王吕僖抬头看了一眼田讳,似乎猜到后者想要说些什么,便没有搭话。

屋内的几人,静静地等着齐国宫廷御医长桑缓徐徐取出了扎在齐王吕僖身体各处穴位的银针。

“大王,此术难以长久。”宫廷御医长桑缓在收拾银针的时候对齐王吕僖说道。

医者的奉劝,自然要比田讳的话更让齐王吕僖重视,只见后者在沉思了片刻后,问道:“还能支撑多久?”

长桑缓捋了捋白须,正色说道:“小半载……不会再多了。”

听闻此言,姬昭与田讳的心仿佛被针刺似的,阵阵发痛。

因为御医长桑缓乃是齐国医术最高明的名医,在临淄有着“神医”的美誉,倘若连他都断定齐王吕僖的寿命仅剩下小半年,那么,十有八九齐王吕僖的阳寿就仅剩下这些。

“……”齐王吕僖默不作声。

而田讳却吃了一惊,面色惊骇地询问长桑缓道:“长桑先生,怎么……怎么就只剩下这些时限?前一阵子您不是还说,大王仍有年逾的……时间么?”

长桑缓闻言叹了口气,目视着齐王吕僖,幽幽说道:“倘若大王当初听从老朽的劝说,安心养病,自然仍有年逾的命限,可今时大王却不听从医者的劝言,且命老朽用银针渡命……仍能剩下小半载,已是大王洪福所致。”

“怎会如此……”田讳一脸失神。

而此时,齐王吕僖却已披上了宽大的袍子,笑呵呵地说道:“两位爱卿不必如此……在寡人看来,卧病在榻苟延残喘,虽有年逾的命限,又怎比得上寡人御驾亲征,亲眼目睹楚国的覆灭?……小半载,足够了!”

屋内,姬昭、田讳、长桑缓三人默然不语。

因为齐王吕僖的话是这么说,但任谁都听得出来,这位大王的话中带着浓浓的遗憾,说得难听些,不过强做镇定罢了。

既然如此,又何必拆穿呢?

摇了摇头,长桑缓叹息般说道:“老朽还要为大王煎药,暂且告退。”

“有劳了。”齐王吕僖朝着这位医者略微低了低头,作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