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应该会推辞。”卢象升道:“自魏阉用事,老师已经多次上疏表达不满了,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接受。”
“有理。”文安之道:“听说老师家门前常有不明人等转悠,应该是东厂的打事番子。”
“不妨的。”卢象升道:“老师简在帝心,如果不是阉党用事,其实早该起复,最少在皇上心里,老师是最佳的本兵人选。”
天启确实是对袁可立的能力相当认可,如果袁可立没有被排挤去职,还在登莱巡抚任上,甚至给他加总督头衔也无所谓,那么沈有容和登莱水师还会得用,毛文龙就算有不满也不可能脱离登莱方面的管制,对东江,登莱,水师等三方面袁可立都能做到有力的管制和协调,整个辽南和宽甸皮岛一带的局面会比现在要好上一百倍,东江也不至于渐成势大难制之态。现在朝廷对东江已经很难有效节制,基本上就是毛文龙说了算。
要打就打,要守就守,战报胡说八道朝廷也只能捏着鼻子看,还不能斥责,最多不认东江的战功。
如果袁可立在,可能就不会弄到现在的地步。
但这话说说也就算了,皇帝只要用魏忠贤,有东林背景的袁可立就绝对不能用,这是政争的铁律,皇帝也没有办法。
除非当时打东林时留手,给东林留一部份势力当阉党的制衡,阉党要是敢撂挑子,东林又能随时替补上来。
没有东林,也可以扶齐党,浙党,或是楚党。
皇帝当年还是太年轻,行事有些操切了些。
“我已经写信给老师。”黄道周一生最敬重的就是袁可立,在袁可立去世后写了不少文章,但事涉老师一生名节,他却没有丝毫犹豫之处,当下一边慢慢在前头走,一边说道:“老师不能犯糊涂,我们当学生的要提醒。”
卢象升打量着黄府的小院,一共三进,院落很小,过了二门就是正堂,也是黄道周的卧室兼书房,这幢小院在京城也价值不菲,黄道周的俸禄肯定住不起,好在其士绅世家,应该是家族支持,不至于叫黄道周这样的儒学宗师去借钱典买房舍。
他听了黄道周的话,断然道:“恩师一生爱护名节甚于功名,我想幼玄兄是多虑了!”
“爱名节甚于功名……”黄道周似乎把这话咀嚼了一下,终于动容,叉手揖道:“恩师确实是如此,建斗说的对,是我想的左了!”
“兄只是担心过甚。”卢象升道:“以我之见,老师是不可能接受的。”
文安之在一旁道:“这话不多提了,人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