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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贤眼中隐隐有忧色,入夏以来,皇帝几乎饮食不进,每天就吃一些水果和小点心度日,最多喝一些米粥,皇帝原本就是偏瘦弱的体格,这一夏天下来更是瘦的吓人,衬托的两眼发亮,脸颊都快瘦没有了……

皇帝二十来岁的人,身体已经感觉相当的瘦弱了,相较而言,信王却如参天巨树,孜孜生长着,思之令人心酸和胆寒。

不论如何,魏忠贤希望皇帝保重身体的心思可是一点也不掺水,大明的制度和汉唐不同,虽说是以太监出头假借皇权和文官们相争相斗,但太监们的权力是完全建筑在皇权之上的,自己没有僚属,更没有武力,不象汉唐时的宦官可以废立或毒杀天子,唐时的宦官更是完全掌握了神策军,这支朝廷养的最强的禁军不听皇帝的命令,军令只出于宦官中尉之手,大明的御马监太监虽然管四卫军,但也只是普通的管理者,就象太监出为监军一样,看似威风,一道诏旨一下就只能听命召回,不敢有半点延误。

魏忠贤现在的权力再大,在宫中的根基并不深厚,皇帝在,他的权力便在,皇帝不在,那就是前途渺茫……

天启微笑道:“厂臣过来是有事情要说吧?”

“是,有几件事要奏报……”

“唔,你说。”

天启歇够了,又开始运斧如飞的打造起自己心目中的殿阁模型,不过这并不影响魏忠贤在他身边述说近期发生的重大政事。

得知辽西诸将都在巡边戒备时,天启微微点头,轻声道:“孙师傅不管怎样还都是以国事为重的,没有撂挑子。”

魏忠贤陪笑道:“谁也不敢怀疑孙先生的品行,朝官上奏说事,也是因辽西太过靡费,而十余万将士数年来未得一战的原故。”

“这个吾也知道。”天启道:“不过近来既无人攻孙先生,过一两个月再说吧。”

天启道:“还有何事?”

“还有南京铸币案事,济南蝗灾事,延安六月大风雪之事……”

天启叹声气,手上动作虽然没有停住,但也放慢了很多,皇帝想了一会,吩咐道:“济南和延安听说都要人相食了,赶紧赈济,国用不管如何不足,赈灾之事是不能马虎的,倘有官员从中中饱,要重重的办,不要估息,赈灾不力的,也要重处。”

“是,”魏忠贤声音响亮的道:“请皇爷放心,这些事内阁已经在着手进行了。”

“铸币案事,可以追查,不过不要株连太广。”天启看了魏忠贤一眼,说道:“月前曾经追论万历年间三次京察事,将李三才和赵南星等人黜落,将曾经京察黜落之人重新起用,动静已经太大,不宜再多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