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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没有祖大寿的刻意栽培,吴三桂绝不会在青年时期就崭露头角,在三十来岁的年纪就成为一镇总兵,比他的父亲吴襄的军中经历还要轻松许多。

当然祖大寿也绝想不到,他一心栽培起来的好外甥在他的危难时期对他弃之不顾,从来没有想到真的去拼命救这个娘舅。在战场上最早奔逃的也是所谓的少年通侯的青年总兵,未老先衰,无利不起早,祖大寿在教导外甥的时候不遗余力,吴三桂果然也是把辽西将门的这些特点发扬光大。

吴三桂的亲兵队长是挂千总衔的老军官,在辽镇军中已经呆了近二十年之久,经历的战事也是足够多了,但眼前这个血腥的战场还是真的第一次见到。

双方就在平地之上,一以弓,一以铳,相隔不到百步,中间有木栅,车阵隔开,彼此对射,不退一步。

这种打法,在这个千总二十年的经验来说也是第一次遇到。

双方并不是在攻城或守城,都有退却的理由和退却的可能,但两边都没有退却,而是咬牙坚守下来。

这样意志,决心,还有表现出来的强悍战力,足可以叫这个千总感觉无比的敬服。

这种敬服,就是纯粹的军人之间的感受,无关其它。

“大公子。”千总再次沉声道:“和裕升的兵马强悍超出我的想象之外,但他们现在战局不利了……”

“对!”吴三桂略带兴奋之色的道:“和裕升的左翼对面全是真夷射手,压的他们抬不起头,只要距离再近些,真夷战兵一拥而上,破车阵而入,他们的铳手在近距离就挡不住了。”

“放心,真的到那一刻,”吴三桂对有些担心的千总说道:“我们拔马就走便是。”

……

满达尔汉脸上的沉稳之色已经彻底消失,在他身边的几个满洲军官也是差不多的脸色。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对面的铳手不仅在持续和没有停歇的打放着,而且在士气上丝毫不落下风,每次铳击,还是在喊叫声中整齐的打放,没有慌乱,没有逃兵,也没有战场上执行斩首的执法队。

这样的军队,已经完全超出了满达尔汉等人的认知,是一个全新层面的对手。

李永芳的脸已经皱的象一个核桃,汉军说是不值钱,可也不是这么损耗法。

眼前这些是从各旗的汉军中挑出来的精兵,其中有相当部份是够格抬旗的,抬旗之后虽然还是不如真满洲,但也不同于普通汉军和汉人包衣,地位要高出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