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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放!”说到这,张春牛突然回过头来,大声下达军令。

对方的阵线,稍有倾斜,但还是相对比较齐整的大型圆阵,前头较为突出,其后是纵队线交杂着,一个个弓手配挑刀,虎牙枪,铁枪,长刀,大刀,刀盾手,冷兵器汇集一处,层层叠叠,一旦形成攻势,就是如潮水一般涌上来,一浪接着一浪,非要把眼前之敌拍击粉碎为止!

对方已经开始准备攻击,进入六十步之内,接近五十到四十步的距离时,一千一百多火铳手终于接到了打放的军令。

旗号先打,铜号声后达,然后是一个个队官和辎兵中队长挥舞旗枪。

所有的铳手几乎在同一时间打放成功!

只有不到三十支火铳没有打放出来,铳手们面红耳赤的重新上引药,扳动龙头,然后手忙脚乱的把子药打出去。

这个时候,整个阵线已经开始重新装填了。

很多人手都在颤抖着,阵地上弥漫着浓烈的白色雾色,刺鼻的硫磺味道呛的人直想打喷嚏,由于长期的训练形成的习惯,没有人去观察对面的打放结果,只有在耳朵里不停的传来对面的惨叫和哀嚎声,说明刚刚猛然的一次齐射,效果应该十分不错。

“好,打的不错。”温忠发一直在观察着阵地,在刚刚齐射时,千多支火铳仿佛一起冒出了火光,说明平时的日常训练上,辎兵们也练的不错。他更关注的是几十步外的后金兵,刚刚铳响之后,对面的阵地仿佛是遭遇了朔风的麦子,瞬间就是倒下了一大片!

“最少打死了一百来人,最少打伤了二三百。”温忠发十分满意,敌军一共两千多人,这一次齐射就是打死和打伤了对方近两成的兵力。

这样的齐射,只要再有两次,哪怕是强如建虏也会崩溃,这一点来说,就算是张春牛这个并不太合格的军官心里也是明白的。

整个阵地传来哗哗的声响,士兵们在用搠杖清理枪膛,就在此时,对面传来清楚的满语传令声和阵阵角声,温忠发看到步阵后撤,那些拿着长枪挑刀的士兵在不断后撤,刀牌手留在最后,高举盾牌,掩护着步兵撤离。

“这就完事了?”张春牛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兴奋起来。

“不是,是建虏变招了。”温忠发在十三山上已经呆了小半年,对建虏的打法较为清楚了。他道:“这帮家伙算准战兵冲到栅前还要挨一轮齐射,怕挺不住,撤到百步之外去了。”

果然是如温忠发说的说的那样,大量的建虏战兵撤到了百步之外,重新列阵,而原本的弓手也后撤了,待步阵调整过后,弓手已经又重新往长栅这边抛射过来。

这时铳手们装填完毕,在号令之下,第二轮齐射重新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