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初也这么想过,不过后来才发觉他也说杨朱,也看墨家,并不是纯粹的儒学路子。要说起来张大人不过是童生的底子,但这些年来读书不缀,再忙也不曾耽搁过,所以从学问上来说,反正不比我差。要说真差,也只是一些水磨功夫不及我深,不曾认真做过八股罢了。”
黄玉成不欲多说这些,和家人分别很久,他急着进家门了。
黄妻随口道:“近来大家日子好过,这槐树花不再被急着揪光,还是有一些人来揪着,不过只是想做饼子时加些香气,老爷你若是喜欢,今晚就烙些槐花饼给你吃。”
“哦,要吃。”黄玉成高兴的道:“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个了。”
黄妻看看夫君一眼,说道:“几个月不见,还以为老爷必定清减了,不料比以前看起来壮硕了许多。”
“嗯。”黄玉成按了按自己胳膊,笑道:“我已经正式加入军政司的农林局,此局将来可能自成一司,司官定然是孔先生,我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岂能替他丢脸。军司吏员虽然不是军官,但最好也经过军事训练,为夫用三个月时间,磕磕绊绊的,不过好歹也算合格通过了诸般考核。”
黄妻也偶尔会去军营看热闹,知道和裕升的军人训练不是耍的,不象边军那边,能举举石锁,耍一套梨花枪法就算合格,那边的训练可是实打实的苦训,多少农家出身的壮实青年进了军营也是做好了吃大苦的准备才熬的下来,眼前丈夫居然也通过了和裕升的军训,怪不得形象气息变了这么许多,她不觉由衷赞道:“老爷真是厉害。”
黄玉成的儿子也叫道:“阿爹最厉害了。”
黄玉成气质不再拘谨严厉,妻儿也是稍有放松,说话随意很多。
黄玉成微笑不语,能通过这个考核,自家吃了多少辛苦,哪怕是自家亲人又怎么能体会其中艰难之万一,他也不打算细说,毕竟以自己秀才之尊,在泥土里摸爬滚打的事,不说为好。
一家人跟着黄玉成欢天喜地的进了院门,再入上房,家里人打水递毛巾,黄玉成洗过手脸,感觉神清气爽。
黄妻在一旁说着闲话,将黄玉安成了军医等诸多事情告知,黄玉成喝着茶笑道:“这事我知道,玉安给我写过信,他走这路子算走对了。”
“老爷说的是呢。”黄妻也笑道:“去年年下玉安来过一次,一脸晦气样,我知道他想来告帮,只是你不在家,他不提,难道我还主动拿银子给他,是以看他走了。后来听说他当了军医,还了帐,家里现在光景也很不错了。”
“唔。”黄玉成点头道:“玉安人很聪明,学医比旁人要容易的多,到海外效力几年,回来之后位份不会差,定然比以前要强的多。”
黄妻道:“今年咱家的土地收成也是比往年好太多,我请人估算过,一亩怕是能收四石左右,有的地收成好的,怕能收六石。”
“好,好,很不错。”黄玉成大喜道:“我跟着孔先生去北上筹划开荒的事情,生怕家里的田顾不上,要是光顾着忙乎公事,自家的田荒芜了,似乎也是笑话,这样看来,你们做的当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