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丘的不一样,我打听过,规矩比天成卫的要严的多,按铁场规模大小入股,张瀚把持最大的一股,凡事他说了算,那些铁场的东主不敢不听他的,现在灵丘那边不往归化送铁器,北虏急的厉害,咱们也只得捏鼻子买高价的,一样的铁,他们卖给咱们要比给别人高三成,他娘的这铁到了草原,他们倒是不要了!”
李明达在新平堡,得到的一手消息要多些,他语气深沉的道:“听说灵丘那边出了精熟铁,张瀚前一阵往灵丘去了,若是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品质不在闽铁之下,恐怕其利不小。”
“就算这样,张瀚手头只会比咱们更紧!”范永斗的一个堂弟在一旁道:“我打听过,和裕升的帐局没收到多少银子,大伙用他的帐局是不假,那是图个安全方便,银子可以叫他赚,但他想把大伙的银子放在帐局存着,暂时还没有人信的过他,这么久时间,存银子的人寥寥无已……给利息也没用。”
范永斗听到这话,心火渐平,说道:“张瀚存货也没有用,现在鞑子也明白我们两家在争斗,要斗出个胜负出来,所以就算张瀚此时想低价出货,只要有我们在,他这货就出不去,人家也要见个输赢才知道跟哪家继续做生意下去。帐局吸不到银子,他们和裕升才多少家底,无非是他的帐局和骡马行赚了些钱,听说他还当了巡检在练兵要打土匪,这人昏了头。这样的对手,我们打赢无非就是时间,各人都不要慌乱,回去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我范家已经几代人经商,不会输在这么一个根基浅薄的后生手里。”
众人来此之前都有些心慌意乱,被范永斗这么一说,心思都定了下来,各人一一起身,向范永斗告辞。
待所有人离开后,范永斗叫来一个丫鬟,问道:“你们主母在哪里?”
“主母到庙里烧香去了。”
“怎么近来老是烧香。”范永斗有些生气,说道:“上个月不是刚去了小五台。”
“上个月是佛寺,”丫鬟怯怯的道:“这一次就是去城中的关帝庙。”
“哦。”范永斗起身,自语道:“不能耽搁,我去找她。”
到了大门口,范永斗见到堂弟范永明,他叫了一声,范永明赶紧过来。
“老四,”范永斗道:“公中的银子已经拨的差不多了,你那里有没有什么体己银子,先拿出来顶一阵。”
“什么?”范永明吃了一惊,说道:“公中的银子没有了?”
“嗯。”范永斗看看左右,见没有人离的近,又低声说道:“只剩下不到十万!”
“咱们家各地庄上还没有交银子上来?”
“这才几月?”范永斗道:“最快也还得两个月,今年的年成不好,交进的银子也不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