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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正是被免职的牛录额真舒穆,他一脸怒气,但完全不敢违抗军令。

在半途中,一个哨卡额真因为戒备不力被努儿哈赤下令斩首,首级悬挂在路边,使不少人心生警惕。

当日晚间,张瀚看到远处有火光,他和常威等人披着衣服走上一个小山岗,远处大约五六里的地方火光熊熊燃烧,最少是一个小型的城寨被点燃了,火光很大,直冲云霄。

李永芳和谭泰等人对这样的情形似乎毫无兴趣,他们早早就休息下来,张瀚回到营地里时,帐篷里已经鼾声大作。

四周边角有插在地里的表旗,各营之间的间隙都有严格的规定,立营时先立中军旗,再立四边表旗,然后放置一些标枪斜插在地,或是砍伐树木立下木栅。

张瀚看到叶赫部虽然武力很弱,对后金兵不构成大的威胁,各营之间的间隔和障碍都立的十分标准,这些东西都是和明军几乎完全一样,努儿哈赤的师承果然是来自大明一脉。

只是他们没有挖壕沟来防火,也没有固定的厨房区和厕所,路边有不少野屎,旗兵和汉军一样,多半是只吃自己随身携带的炒面,就着附近不远处河流里的烧开的清水,每个人都按规定把自己的水囊打的满满的,战争紧急时披甲兵们最需要就是吃食和清水。

冷兵器时代一场战争可能拖延几天,紧张时刻能吃能喝才能保持住体能。

天明时喇叭声响起,所有卸下甲的披甲人重新穿上自己的棉甲,也有人根本没有卸甲,直接翻身上马。

昨天驻营时,跟役们负责安营烧水等杂务,他们其实就是辅兵的角色,在跟役中有大量的生女真,索伦部,锡克族人,鄂伦春人,其实是各族均有,他们多半和女真人语言相通,只是词汇匮乏,在八旗呆久了才能熟练的掌握蒙语或建州女真的语言。

跟役中的强壮者被编成死兵,他们不需要做跟役的杂活,但也更加危险。

每次战事死兵是最先冲上去的一群,包括冲阵和登城,在八旗多年的征战之中,死兵的死伤率一直高居不下,这些从密林中被搜括出来的丁口,往往还没有享受到一天抢掠成功的好日子就直接死在刀箭之下。

第六天中午,张瀚等人走到昨日被烧毁的城寨附近。

到了近前才发觉这寨子很小,依山而筑,紧邻道口,应该是叶赫部的一个前哨城寨。

寨子被烧毁了,外头有过千亩的农田,薄薄的积雪下面是去年冬天种植的各种作物的幼苗,一大队跟役骑马在农田上头不停的踩踏着,把农田全部踩踏毁坏。

一队披甲兵从远处的山谷中过来,山顶的积雪和白云在他们的头顶浮动着,大群的牛羊在他们身后出现,这是抢掠而来的牛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