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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兄弟是藏在大梁山,可未必就不敢抽个冷子出来偷袭一下,用宋太祖当年牛皮哄哄的话来说,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张瀚看向王长富,说道:“长富,咱们的镖师对着周家兄弟的土匪,有多少胜算?”

王长富咧着嘴道:“东主这话说的出奇,定然是咱们胜,怎叫有多少胜算?”

张瀚笑骂道:“你就这样同我这东主说话?”

王长富这才想起张瀚的身份,咳了一声,挺直身子,肃容道:“东主恕罪,小人一时忘形……咱们的镖师现在已经是在大同和山西闻名,去年到现在,打了不知道多少次架……各地方的地头蛇岂是容易折服的,不打能行?光是上个月,在镇羌堡和另外几个堡就是打了五六次群架,对方死了三个,伤几十人,咱这里也伤了好些,好在没有重伤的。咱们的帐局就是这样打出名头,人家东主才愿意把钱放在咱们帐局里,才敢放心!东主,咱们的人论说起来和边军精锐是没法比的,毕竟不是正经军人,那些家丁和夜不收的武艺全是练的杀人的法子,马上或马下搏击,讲究的是一击致命,你一击不杀人,那就是别人杀你,是以他们动手的路数和咱们不一样,若是咱们镖师遇着人数相当的家丁或夜不收,那赶紧跑是正经,不要想着打……周家兄弟那些人,也就是些土匪,也就是胆大敢杀人,武艺还不如咱……咱这里毕竟轮着操练,各镇镇军,可没有象咱们镖局这么练法的。是以我敢写包票,咱们只要人数和大梁山那伙人相当,咱们的人好歹练过鸳鸯阵,杀这些土匪绝不是问题。”

王长富也难得长篇大论,各人都认真听着,他越说越是得意,唾沫横飞,一嘴黄牙都仿佛要飞出来。

张瀚也是用心听着,他其实对军事上的事没多大兴趣,穿越了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他想做的就是经商致富,巨富之后传家,别的事他没有什么想法,人家穿越当武官种田养兵,张瀚到现在也没答应麻承恩叫他入军籍的要求,上次在大同见面,麻承恩又提这事,张瀚给含糊这去了……开玩笑,当武官做什么?多重拘束在身上?他只要银子够,就算麻承恩将来走人,照样能买通下一任总兵,这种事开头难,只要自己有一定的身份地位了,大明的这些文官武将,谁不收钱?

这些事交给专业人事搞就好,张瀚对王长富这边的业务当然是十分支持,没有好的镖师,帐局就有风险,这年头的大明乱象已经呈现,各地的治安都差,土匪杆子到处都是,若不是这样,光是负责银子异地存取的帐局能有这样好的生意?清朝中前期帐局的出现,异地存取只是业务的一小块,还有银钱兑换,放款放贷,给商人融资等多方面的功能,后来就发展成钱庄,放款直接放到皇家头上,当然撑死了就是钱庄,一直没有发展成现代银行业,这是一个遗憾,如果说张瀚有想做的事,他不是想练出一批强兵,而是想将来能把和裕升帐局做成和裕升银行,将银行开遍中国才是他真正想做的。

这境界忒低……想到这张瀚也是自失一笑,摇了摇头。

“东主?”王长富看着张瀚,表情有些迷惑,他道:“到底怎么办,你划个章程出来啊。”

“梁兴,”张瀚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转头看着梁兴,问道:“后头又钻出火铳来没有?”

“又好了两支。”梁兴笑道:“加上之前的两支,咱们现在手里有四支火铳,三支鲁密铳,一支鸟铳。”

“你和张春俱用的精了,还有我……”张瀚沉吟着,这时他才向王长富道:“长富,火铳你会使吧?”

“当然!”王长富道:“这事和东主说过,你可是忘了?”

这厮还真不会说话,好在张瀚经常和他一起说事,对王长富的这种口吻已经习惯了,有时张瀚常想,这厮准定就是哪个将领的家丁,太不会说话被撵了出来,要不然这王长富有全挂子本事,在哪里也能混个家丁,不至于沦落到当脚夫。

当年的一场架,打出这么一个人来,也算是不小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