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行欲行之时,巷口那里传来叫声,接着是各种呼喊声,不少人从家里跑出来,赶到巷口去看热闹。
老刘家是去年的行头,怎么也没有完成数额,被催逼压迫甚惨,去年家主老刘头已经仰药自尽了,不料还是在这年尾时出了事。
“去看看。”
张瀚打马先行,回头吩咐道:“张春闭了门户,没事不准出门。”
张春答应着,赶紧闭了府门,张瀚看着门户紧闭,这才放下心来,打马前行。
刘家那里已经挤满了人,总甲和百户官都赶了来,还有衙役仵作也赶了来,刘家人的尸身被简单验看之后就抬了出来,一家七口全部上吊自杀,家里人已经死绝了,这些官吏也不知如何处理,就站在刘家门前等着后命,估计也是多数送到堡外的化人场,烧化了事了。
“惨,真惨……”
梁宏面色十分难看,连两个喇虎也面露同情,毕竟人心是肉长的,这般惨事发生在眼前,能无动于衷的毕竟是少数了。
“听说刘家是行头数额未完,清军厅还在催促,家产败光,还倒欠了人不少,无奈之下只能走这一条路。”
“这事情落在谁家头上,不是这个下场也差不多。”
“唉,听说新行头是定了和裕升张家?”
“是啊,张家平安了几十年,终于祸事临头。”
“铺行之事也罢了,当了行头可是……”
说话的人,终于一扭头看到了骑马在一旁的张瀚。
众人脸上都有些尴尬,自然也免不了同情。
在场的十有九个都是商户,有正经市籍在身的买卖人,少数是这个军堡的原住民,也就是军户,不过现在多半也是和各家商户有关,所谓兔死狐悲,众人原本就同情老刘家的遭遇,再又看到新被点了行头的张家少东,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在这腊月初的大寒天气骑马出门,不问可知,必定是出堡去找强援求救,各人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个向张瀚这个少年人拱了拱手,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