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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病重卧床,已有半年之久。”中年人答道。

这名中年人是范睢的长子,语气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恭敬。

老者愣了一下,说道:“且带吾去和汝父见上一面吧。”

片刻之后,在一间充满了浓重药味的房间之中,老者见到了卧床不起的范睢。

和几年前意气风发的那位秦国相邦相比,如今的范睢整个人显得十分的苍老而憔悴,整个人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之上,双目紧闭,似乎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

老者走到榻旁,仔细的打量了一会范睢,随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应候,吾来了。”

范睢的眉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但并没有睁开眼睛的迹象。

老者摇了摇头,附在范睢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片刻之后,范睢突然缓缓的开口了。

“都出去罢,吾和贵客有事要说。”

一阵脚步声之后,房间之中只剩下范睢和老者两人。

范睢睁开了眼睛,用已经有些浑浊的目光打量着老者,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想不到……原来汝就是候。”

这位年老的太监对于范睢来说并不陌生,他曾经无数次看到这个老太监在秦王稷的身边出现,但却从未将这个其貌不扬毫无存在感的老太监和那个大名鼎鼎的、掌控了整个秦国间谍机构的“候”联系在一起。

老者、或者说老太监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吾就是候。”

范睢有些吃力的喘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不知候大驾光临,究竟有何贵干?难道咸阳那边还希望取走吾的项上人头不成?”

自从范睢下野以来,这位秦国的前相邦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封地之中,极其低调的生活着,就是害怕有朝一日被咸阳城之中的那位秦王给惦记上,然后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