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心中微沉,他听出巫咸猫戏老鼠的腔调,知道巫咸揭开他的底牌、又不怕他逃走,必定是有所依仗,这也是他迟迟没有动用六甲秘祝的缘由。
“真相都在我这里,你既然想知道些真相,那不如我亲自话于你知道吧。”巫咸悠然道:“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事情呢?”
单飞不信巫咸这种人会大发慈悲,知道巫咸必定另有打算,缓缓道:“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都被囚禁在秦皇镜里?”巫咸应也在秦皇镜内,可他单飞为何感受不到巫咸的存在?
巫咸淡笑道:“看来人都是为自己着想的。我以为你会悲天悯人的先问问曹操、许都的事情,哪想到你最关心的还是自己了。”
单飞并不恼怒,淡然道:“一个人如果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关心,说实话,我想不出他会关心别人的道理。什么舍己度人的言论不过都是后人对释迦所为牵强附会的谎言,释迦在世证道,也是先度己、再度人,得证正觉后,才有初转法轮之事。既然如此,我有什么道理不关心自己的处境呢?”
“说的好,说的极妙。”巫咸笑道:“我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将自私自利一事说的这般清新脱俗了。”
单飞亦笑道:“我或是自私自利,不过你要说说曹操的事情,我也不会介意的。”
“你猜曹操知不知道你深陷囹圄呢?”巫咸悠然道。
单飞沉默下来。
巫咸言语带刺道:“你这么聪明的人,如今自然看得出来,行刺刘协一事,不可能没有曹操的参与!”
一言落地,黑暗无边的秦皇镜内唯余死寂。
许久,巫咸又道:“远在万里几个国度的使者能在同一日到宫中拜见刘协,这事儿若不是曹操经手,谁能做到呢?刘协哪怕是天子,可他亦是安排不了这些事情!”
单飞仍旧不语,他何尝不知道这点儿?自他从田元凯、甄柔口中得知铜雀台一事,就隐约感觉到曹操和女修早就瓜葛,而今日刘协遇刺一事,他更认定是曹操暗中推动。
阿瞒的确让人同情,可阿瞒究竟不完全是曹操。
“但你看起来对这些事情却是一无所知。”巫咸言语带着嘲弄道:“你自认对曹操推心置腹,他却不见得对你如此。”
“你好像很关心我对曹操的态度?”单飞反问道。
黑暗中又是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