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春时,是那种花树盛开的时节。
衣袂无风自动,单飞一颗心剧烈的颤动起来。
韦苏提婆看着单飞的脸色,突然道:“看来你也知道很多事情?”
单飞声音有些嘶哑,“那面种的可是……”他心中虽有猜测,但始终不敢相信此事,因为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让他一时间简直有地覆天翻的感觉。
韦苏提婆却未回答,只是道:“这世上有太多奇异的事情。”
单飞长吸一口气,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他虽极想推开那扇门,可全身似已僵硬般,喃喃道:“这世上有太多奇异的事情?”
“不错。”
韦苏提婆感慨道:“秦皇汉武,尽成尘土,希腊雄风,亦不过终归大海。这世上能胜过秦皇汉武、亚历山大的人已是不多,可就算这等举世难寻的奇人霸主,终不过如那些遭他们兵戈所害的百姓般,难免落入葬入黄土的下场,他们的死和被他们所杀百姓的死有什么两样?阿育王当年就是知晓这点,这才终于放下屠刀皈依佛主。佛不信神,‘佛’字其意本是觉悟,但这世上觉悟的人不多。”
单飞只是定定的望着眼前的那道门,似没听到韦苏提婆所言。
“先祖是月氏人。”韦苏提婆又道,他说的很是跳跃,先从帝王说到花语,又从花语讲到阿育王,可说是讲的天马行空,如今蓦地讲到先祖,很像是随心所欲,但他说话时又多半留意单飞的脸色。
单飞说的不多,韦苏提婆并不追问,他信自己的眼睛。
“月氏五部,先祖才是月氏正统,当年先祖居留西域时,曾有过个远古传说。”韦苏提婆不管单飞,似自顾自地说道:“西域和贵霜、身毒般,本是均处于要毁灭的那刻。实质上,不止这三地,就算中原、大秦、希腊各地,均是处于一时绝望。”
单飞微有回神,明白韦苏提婆要说什么了。
韦苏提婆竟似明白单飞所想,微微点头道:“蚩尤被黄帝所迫远走西域,但对于他们这种人物而言,地域根本不论远近的,他们绝非我等这般蒙昧。”
他贵为帝国之主,但提及黄帝、蚩尤时,还是有远远不如的神色。轻声叹息,韦苏提婆又道:“我等刀兵所至,看似强盛一时,实则却是虚度流年时光,他们却可弹指间倒海翻山,蚩尤虽败,仍有灭世之能。”
单飞微有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