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高亢,从众人外围激荡传来。
这种光景,本来就算天王老子前来也是无法阻止众人流血冲突,龟兹众高手冷然之际,羽箭却终于没有射了出去。
场上又静,只有鄂史茨脸上的鲜血流淌,滴滴答答的垂落,在这明媚的楼兰城中听起来极为的动魄心惊。
鄂史茨居然没有再让手下出手。
龟兹高手之外,不知何时又围了一圈黑衣劲装的汉子,这些汉子均是手持硬弩,春光下锋锐的铁矢泛着严冬的寒芒。
“铁正,你这是做什么?”鄂史茨怒哼道。他虽是狂傲,但眼力还是有的,一见众黑衣汉子之前站着那如铁打的汉子时、就已认出此人叫做铁正,本是范氏最为硬朗的高手。
硬弩在中原并不新鲜,当初邺城的审配囤积的硬弩数量之多更是让曹操惊叹,但是在西域,硬弩却并不常见,这极为犀利的武器向西流传,一度成为罗马兵团的梦魇。
鄂史茨所带的一众高手虽是强悍,但被硬弩所迫,无不惴惴不安。
班氏虽是大不如前,但范氏在西域经营多年,实则已是一股不容轻辱的力量。鄂史茨当众受辱,恨不得将单飞斩杀当场,可见到铁正等人这般架势,却不能不担忧自身的安危。
铁正冷冷道:“范爷吩咐,单飞身为范氏最尊敬的贵客,若有人与其为敌,就是与范氏为敌,范氏哪怕只剩最后一人,亦要为单飞助拳。”
话一落,柱子等人无不精神振作,众商人却是哗然,难信在西域可说最大势力的家族对这年轻人如此推崇。
鄂史茨眼角抽搐,寒声道:“铁正,你这么说,就是一定要和我等为敌了?”他脸上鲜血还在流淌,却已握紧了腰间的利刀,看起来如凶神恶煞般。
铁正如铁板的一张脸没有半分波澜,“我等并非一定要和龟兹国为敌。只要龟兹不为难单飞,今日彼此就不用血溅当场。”他一语出,鄂史茨不喜反惊,因为他听出铁正的言下之意——眼下不是铁正和他鄂史茨叫板,而是范氏为了单飞居然不惜和龟兹国为敌?
商队中有经验老到的商人已然心情激荡,暗想先是班营和楼兰副总管索都冲突,如今范氏居然要和龟兹叫板,难道范家、班氏居然要和楼兰、龟兹两国抗衡?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想当年班超不过带着三十六个手下就能横行西域、耿恭更以微薄的兵力独抗匈奴数万大军一年之多,更早之前,还有傅介子怒斩楼兰王、陈汤高宣——‘宜悬头槀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的壮志豪情。
西域诸国狼性居多,但汉人的铁血坚韧、不屈不挠的作风却在西域激昂数百年之久,从未衰竭!
鄂史茨从未想到会遇到这般难堪的局面,若是就这般放弃实在心有不甘。嘿然冷笑,鄂史茨咬牙道:“铁正,我若是一定要和单飞为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