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进连忙打着圆场,不让两兄妹吵起来,王雪箫自是能哄人的。连忙上前哄着徐六,将她请到一边,范进则将徐维志请到上房落座。又自行囊里取了一个小包袱出来,打开来,便露出里面装订好的几本书。交给徐维志道:“小公爷,这是范某的一点心意,多半是合小公爷心思的。”
“退思,你这太见外了,你我弟兄何等交情,这些礼物就不必了。再说你看看,我像是看书的人么?君子不夺人之爱,你自己留着便好。”
“当真不要?小公爷可先看看书名再说。”
徐维志凑过去敷衍地看看书名,嘴里嘀咕着:“金……梅!给我!”看清书名的徐维志表现出武家子弟高明的身手,猛得一个猛犬夺骨,将书从范进手上笼到怀里,拿起第一本迅速翻阅道:“怎么!……怎么这么多本!难不成是?”
“足本。还有后传玉娇梨的。”范进微笑道。
徐维志闻言喜道:“这还有后传?到底是读书人,看的东西就这么雅。这玩意便是给金子都不换,好东西,真正的好东西!退思,我跟你说,这书我是肯定不会还你了,回去给我爹看看,他老人家一准也高兴。江宁大小衙门口,这么多文人墨客,可要说这宝贝,却是从未见过,这么几个月没见,刚见面就给我这么份大礼,够意思,绝对够朋友!”说着话,还朝范进挑起了大拇指。
虽然这本名传后世的水浒同人成书于嘉靖年间,在民间的影响传承几百年,但是受限于技术以及因果迷信等原因,在明朝传播范围非常有限。通常都是以手抄的方式流传,到手之后又藏匿很深,非至亲好友不得闻。即便是达官显贵人家,也不一定看过全本。
在另一个时空里,沈德符这种二代在万历三十四年时都没看过足本的,至于普通人就更不必说。徐维志虽然喜好此道,也只七零八碎看过几卷,全本未曾见过,至于后传更是闻所未闻。因此一看这书,就欣喜若狂,视如奇珍。比送他什么金银珠宝,都更是欢喜。
范进自不会告诉他,这书不是来自京师,而是自己默写的。靠着系统加持,文字都能写出来,至于插画,则是自己画的。以他的画技画这种内容自是手到擒来引人入胜,徐维志几看了几页就面露喜容,看着范进道:
“我早说了,退思你的画工画这个最是合适。看看这人画的,比那些废物强到不知哪里去。不对啊,这书怎么会用你的插画?”
“我把原来的画撤了,换了我自己的。”
“这手做的好,就该如此。”徐维志将书放下,看着范进嘿嘿笑道:“退思,你和张大小姐有没有看着这书亲热……”
“徐兄莫打趣了。”范进打个哈哈,“徐兄,范某如今身份不比过去,离不得管地,不能去大功坊拜望国公与夫人。路上预备了几样礼物,请徐兄带回家中,替我向二位问安,顺带,还请为范某美言几句请罪。”
“请罪?请什么罪?”
“黔国公一事……”
徐维志摇头道:“这个,你就别往心里去了。说实话,那所谓的舅舅我从出生就没见过,也谈不到感情。再说他是我舅舅,被他弄死那个不也是我舅舅?这个舅舅杀那个舅舅,还霸占了舅母,若是还帮着这个舅舅,死的那个怎么说?金砖玉瓦,一视同仁。这回张江陵留子去父,把人带到江宁来看管,照顾着他不让他受罪就是了,至于说为这事迁怒退思,这话就不知从何说起了。有没有退思,这事都会发作,因为张江陵秉公而断,就迁怒于他未来门婿,你看着我爹娘像那么不讲理的人么。你啊,回头给我娘画几幅画,再劝着老六不让她出家,就什么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