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男子放下手中纸箫,回身一笑,道了声:“献丑。”
同在甲板上赏月的三男一女,都忍不住喝起彩来。女子道:“范兄,以前只知道你能写话本,能做文章,不想于音律上也有这般造诣,小妹佩服。刘兄号称琴箫棋三绝,我看今日过后就只好称两绝了。”
“不敢当,略懂而已,张小姐过奖了。若论音律,还是刘兄技高一筹。”
刘勘之却摇头道:“范兄,你这便不是了,音律如文章,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不及就是不及,刘某又不是输不起的人。这纸箫是福建特产,湖广少见,我连演奏都难,更别提技巧二字。改日我赋琴范兄吹箫,你我倒可合奏一曲。”
范进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两个名字,刘正风,曲洋,不过考虑到两人谁也没觊觎对方红颜知己,这事还是不做也罢,就只笑笑不谈。
这几个人终究是书生而非官吏,让他们做彻夜长谈共同研究对敌对策,大多没有这个耐心。等雨一停,张嗣修就吩咐着摆酒席,由于共参大事,加上营救少女以及抓捕朱三都靠范进出力,所以他也被邀请一起进餐,吃过饭又一起出来看夜景。其他的举人,却并没被请来同往,那些人也自不会来杀风景。
几个人吃过饭,又到甲板上赏景,来了情绪就要演奏乐器。这种素质教育领域,一般来说,就是官宦子弟或是富家公子的主场。毕竟不管是买乐器还是学乐器,背后都需要有经济支撑。更别说人精力有限,贫民子弟光是学习经义就已为难,哪还有时间精力以及金钱去学音律?
张嗣修通过谈话已知,范进为发解时家境贫寒,料想于音律上必是门外汉,却是有心让他出个丑,这样将来相处时,刘勘之心里就少芥蒂。
可没想到范进靠着系统加持,本业又是京剧,经验折算于音乐一道堪称宗师级别,尤其可以自由兑换,什么乐器在他手里都是宗师,这就不是这帮人能比。纸箫又是福建特产,他们不太擅长,结果范进一曲压四座,率先出手,其他人反倒不好接招。
张嗣修担心刘勘之面上不挂,连忙笑道:“刘兄范兄都是才子,各有长处,小妹,你的丫头把点心预备的怎么样了?”
“早就准备好了,这点心一准是好,是特意从广东学来的莲蓉饼。据说这馅子本来就是采买我们湖广出的莲子,运到广东去做的。我那丫头为了学这莲蓉饼手艺,很吃了些苦头来着,不过总算还过的去,大家尝尝看。”
一个清秀可人的丫头,用清花瓷盘端了几块莲蓉饼上来,众人一人拿了一块来吃,范进咬了一口,仔细咂摸着滋味,心内暗自佩服,这大宅门的厨师就是不简单,虽然是学,手艺却半点不输给自己这正宗字号。
刘勘之问道:“范兄,这莲蓉还正宗?咱们几个里,只有你是广东人,当以你为公道。”
“恩,确实正宗,即便是小弟自己来做,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张嗣修一笑,“范兄自己还会做饭?”
“实不相瞒,这莲蓉饼就是我搞的。本来有人想叫范饼的,我嫌太难听,还是让它叫莲蓉饼了。除了这个,范鱼、翠盖鱼翅、双皮奶这些食物点心都是我研究的。在广州还开了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