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呵呵好不好?”李令月服软了,也不知道为啥他对呵呵怎么那么敏感,又不是骂人的话语,莫名其妙。
红袖与添香始终低着头,始终不敢相信坐在她们对面的就是当今皇帝跟公主,这样的场景跟对话,完全颠覆了她们的认知,跟她们想象中的皇帝一点儿也符合。
不是说皇帝都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吗?谁见了都得害怕,都得小心谨慎的伺候着,怎么公主还敢跟皇帝陛下吵架、斗嘴?而且皇帝陛下竟然还会打人?
两女战战兢兢,低着头,深怕被对面的皇帝跟公主,发现她们眼里的疑惑。
“我也是没有法子,才让裴婉莹来处理的。对了花孟,先去大食跟倭国使臣下榻的地方。”李弘敲了敲车窗,而后对外面说完后,回过头继续看着鼓着腮帮子,一脸不乐意跟鄙夷的李令月说道:“大食跟倭国,以及其他使臣刚到长安不久,如果裴庆等人这样的丑事儿被他们知晓,指不定这几个货会怎么拿来做文章,不知道他们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何况我立李承疾陵王、李男东海王在先,万一被大食、倭国逮住机会,拿太子一事儿做法,到时候就指不定他们会占到什么便宜了,所以此事儿交由裴婉莹或者是你来辅佐李晔处置,是当下最为妥善的办法了。”
“那你为什么不交给我?看我不把姓裴的收拾的苦汁都吐出来,绥州自他上任后,明面上一切看起来都还不错,但自郭敬之把他收受贿赂一事儿揭发后,才发现,连绥州老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更别提那些绥州地头上的官员了,裴万两的名字在绥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对不对,你们知道裴万两这个绰号吗?”李令月说到最后,则是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红袖跟添香说道。
两女本来一直在忐忑不安,马车里听到的事情,仿佛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跟她们平日里听到的,楼里那些琐碎的、本以为就是已经极大极大,对她们而言已经是全部的事情比起来,完全是云泥之别。
而即便是平日里在楼里侍奉一些达官贵客、豪门世家,即便是官场官员之间的宴请,也没有像眼前皇帝跟公主这般,一个个原本在她们眼里高高在上的官员,此刻就像是那些官员眼里的她们,都是那么的渺小跟不值一提。
至于裴庆,对于红袖添香来说,那可是可以主宰她们两人生死的人,如今她们两人一跃而起,如果有一天还能再见到裴庆,彼此之间的地位跟境地,恐怕就要调一个个了,不是她们怕裴庆了,而是该裴庆对她们点头哈腰、极力讨好了。
“妾身一直在楼里,所以……所以并没有听说过。”添香稍显的大胆一些,壮着胆子回着李令月的话。
“那你们平日里呢,也不出去散散心?也不去长安城外郊游踏青或者是曲江池等地方游玩儿吗?”李令月面对红袖添香时,语气比面对大唐的皇帝还要温和很多。
“平日里……平日里裴大人不会让我们随意出去的,那个王世师也不会的,即便是偶尔出入,也是跟随裴大人前往一些大人的府邸助兴罢了。”回答的依然是添香。
“那你们在长安,可是去过不少官员的家里了?楼里的其他姑娘也没少去吧?”这一次换成了李弘发问。
“是的。楼里的姑娘都会去,那几个在长安城叫好的花魁……有时候……也会被留下,过几天会被送回来,也有可能第二日就会被送回来。而且有时候,就连楼里的厨子等人,也都会跟着过去,比如说是哪个官员家里有喜事儿了,裴大人就会让王世师带着我们一同过去。”添香继续说道,而一旁的红袖也时不时会帮着补漏一些。
“啧啧,排场真是大啊,这就是官家啊,家奴下人,在他们眼里压根儿就不是人啊。楼里的姑娘,有没有一去之后便再无音讯,没回来的?”李弘看了一眼李令月,李令月显然并不太理解李弘的感叹。
家奴这个阶层的存在,是一直以来就存在的了,不光是本朝,就是前朝,哪怕是大汉,只会是比本朝更变本加厉,奴的买卖、生死就像是死条看家狗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