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殿的一切收拾妥当后,天色也渐渐的暗了下来,李弘小心翼翼的从睡榻上起身,母后最近一个月看来没怎么打李贤,这劲都给自己留着呢,屁股又被打肿了。
一大清早,把白纯留在武德殿,李弘背上他的小背包,带着夏至与白露往李治的甘露殿行去,平常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父皇处理政务的时候,自己这个时候找他,母后肯定不会知晓。
龟兹国挟持的大唐匠人,让在回宫路上思索的李弘产生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以后这些年,大唐的主要战争依然还是发生在西面较多,是不是可以派人接触那些大唐匠人,从中培养一批正规的间谍跟特工出来。
这也是他找李治的主要原因,扬武好像知道他回来似的,垂手站在门口微笑着给他行礼,说道:“陛下一早就在书房等您了。”
对于李弘背上鼓鼓囊囊的小背包,在扬武眼里仿佛是隐形的,别说检查了,他是连问都不敢过问的,代王的脾气他可是知晓的一清二楚,睚眦必报。
人还未靠近甘露殿书房的门口,里面就传来了李治的声音:“你小子还知道回宫啊,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回宫,你母后就要把朕的甘露殿掀翻了。”
“儿臣李弘见过父皇。”李弘昂首挺胸,也不知道他行的是哪国礼仪,喊叫着就走进了李治的书房。
一旁的扬武看的直摇头,这样的皇子可真是少有啊,还好,整个皇宫里就他这么一个,不然这皇宫的规矩可就真要乱套了。
相比起来,潞王李贤在这一方面可就比他强多了,永远都是文质彬彬,知书达理,请安向来都是规规矩矩,皇家的仪表风范、德行规矩那是学的有模有样儿!
李治溺爱的看着李弘,摸着头说道:“嗯,不错,一个多月没见,长高了,壮实了。怎么,这个时间找父皇可是有事儿?”李治哪能不明白,小家伙挑选这个时间段来找他,就是为了避开他母后的监视。
“父皇,儿臣想跟您商量一件事儿。”李弘也不客气,直截了当说道。
李治看着他直皱眉头,小东西刚回宫不老老实实的待几天,在他母后跟前卖卖乖,怎么一回来就想着法子捣乱。
李弘打量着李治的书房,皇宫内不知何时也兴起了胡椅、胡桌等家具,胡床也已经有之,但好像现在还没有人习惯睡在床上,床的作用也就变得可有可无,跟个装饰品似的。
而胡椅与胡桌显然就被接受的比较快一些,此刻李治的书房就摆放着这些,只是这胡椅的开口比较大,椅面上也放置了绵软的蒲团。
李治走到胡桌后面,并未像上一世人那般直接坐上去,而是踞坐在了胡椅上。
这就是最初唐人接受桌椅时的正确坐姿,在后来的日本东大寺正仓院里。如今依然还保留着当初从大唐流传过去的胡椅、胡床等珍贵文物,椅子的开口都是很大,主要就是为了方便唐人习惯性的踞坐,才如此做出家具的。
李弘奇怪的看了一眼踞坐在椅子上的李治,爬上了李治桌前的另外一张椅子,屁股被武媚打得还没消肿,于是他只好更加不雅的蹲在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