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被捆住手脚,血脉不通已经失去知觉,身上的其他地方却酸痛难忍,那些受过大刑楚勋官员的被扔在牢房里无人理睬,每顿饭只有一碗照的出人影的稀粥,短短两天下来,都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仿佛苍老了十几岁,连呻吟号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间,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小哥,小哥,快寻医官来,吕部堂快不行了!”朱天麟焦急地拍着牢房的大门,任凭看守如何的羞辱谩骂和威胁,仍然扒着门缝不停的苦苦恳求。
“老实点!再敢撒野,看老子如何摆弄你!”那个看守劈手一鞭抽在门缝上,朱天麟一声惊呼,连忙缩手,手背上已经留下一条长长的血印。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想请医官?嘿嘿,干脆给你请个太医来吧,你慢慢等着啊!”这个看守是个锦衣卫的小旗,本来朱天麟这样的朝廷大员就算落难,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两天却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非打即骂,态度极其嚣张,他对朱天麟又恣意嘲笑了一番,转身扬长而去。
朱天麟抚摸着手上的红肿鞭印,靠着墙角缓缓蹲下身子,席地而坐。他和程问、吕旻园在一个牢房,牢房里的条件非常简陋,除了几只空碗,一团铺草之外一无所有,遍体鳞伤的吕旻园此刻就躺在铺草上,呼吸沉重,人事不省,状态非常不好,程问守在他的旁边不停忙活着。
“吕部堂烧得厉害,若不赶紧救治,恐怕凶多吉少。”程问摸摸吕旻园的额头,感觉比刚才更烫手,咬着牙恨恨说道:“吕公身为一品部堂,这帮刁奴竟敢见死不救,肯定是有人暗中授意,要对我等下毒手,眼下别无他法,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拿起一根吃饭时藏下的筷子,其实就是一截没有打磨光滑的竹条,举到眼前仔细端详一回,塞进嘴巴,像啃甘蔗一样一点点的啃咬着。
一片片碎屑从嘴角冒了出来,又呸呸呸的吐在地上,在朱天麟惊讶的目光下,那根粗糙的筷子被程问渐渐啃成一根大号的竹签,或者说是一根尖锐的竹刺,放在水碗里仔细洗涮一遍,然后对着吕旻园大腿上的红肿伤口,猛的用力一捅。
噗的一下,脓血冒了出来。
程问两手用力,紧掐着吕旻园的大腿,继续往外挤血。
伤口太小,血流不畅。
再捅一下。
捅进去之后不放心,又来回搅了搅,再划两下。
这回好多了。
吕旻园的伤口像小孩嘴巴一样翻开,先是脓血后是鲜血,汩汩滔滔,血流不止。